祖屋內,葉夢情看著窗外村口那戲劇性的一幕,長長舒了口氣。她轉頭,看向身邊負手而立、眼神平靜卻仿佛能掌控一切的男人。陽光透過窗欞,給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她主動伸出手,緊緊握住林傾城寬厚的手掌。林傾城微微一怔,隨即反手將她微涼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溫熱的掌心。
“謝謝你,傾城。”葉夢情的聲音很輕,卻充滿了力量,“也謝謝你,愿意讓我和你一起面對。”她知道,昨夜那無聲無息解決“舉報者”的手段,必然出自他手。她不再追問細節,她選擇信任。
林傾城低頭看著她,眼中是萬年冰川融化后的溫柔春水。“該說謝謝的是我,夢情。謝謝你…還愿意要我。”他俯身,一個珍重而深情的吻,輕輕落在妻子的額頭。
昂貴的花瓶被狠狠摜在地上,碎片四濺!周天豪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手機屏幕上正是“栽贓者自曝”的爆炸性新聞和網友鋪天蓋地的謾罵。
“廢物!一群廢物!”他對著剛被手下從執法部門那邊接回來、垂頭喪氣的錢多多咆哮,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對方臉上,“這點小事都辦砸!養你們有什么用!林傾城!葉夢情!我要他們死!死!!”
錢多多嚇得渾身一哆嗦,嘴唇囁嚅著不敢辯解。這次的失敗太徹底,鐵證如山,連一絲狡辯的余地都沒有,周氏集團和他本人的名聲都跟著臭了大街。
病房門被輕輕敲響,一個保鏢小心翼翼地探頭:“周董,有位…白先生,堅持要見您。”
“不見!誰都不見!”周天豪正在氣頭上,怒吼道。
“他說…他姓白,白向國。他說,他能幫您…讓林傾城和葉夢情,生不如死。”保鏢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
“白向國?”周天豪的怒火頓了一下,眉頭緊鎖。這個名字他有印象,一個退伍后沉寂多年的前軍官,聽說兒子前不久在葉家村那邊出了意外死了……他來找自己做什么?
“讓他進來。”周天豪陰沉著臉坐回病床,示意錢多多站到一邊。
門開了。走進來的男人身材魁梧,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軍裝常服,背脊挺得筆直,如同標槍。他面容剛毅,但雙眼卻深陷,布滿了血絲,里面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刻骨的恨意,仿佛兩團即將噴發的熔巖。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里緊緊抱著一個蓋著黑布的小盒子。
“周董。”白向國的聲音沙啞,像是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重量和冰冷的寒氣。他沒有寒暄,目光如同實質般刺向周天豪,“我知道你恨林傾城,恨葉夢情,恨桃源果園。”
周天豪瞇起眼,打量著這個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白向國?你兒子的事,我聽說了,很遺憾。但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關系?”白向國嘴角扯出一個極其扭曲、毫無溫度的笑容,那笑容里只有無盡的悲愴和怨毒。他猛地將手中的盒子重重放在周天豪病床邊的桌子上,黑布滑落,露出里面一個年輕男子的黑白遺照——正是白爭前!照片上的青年笑得陽光,與此刻抱著照片的父親形成慘烈的對比。
“我兒子白爭前,大好前程!”白向國的手指死死摳著骨灰盒的邊緣,指節發白,聲音因壓抑的悲憤而顫抖,“他不過是真心喜歡葉夢情,想求娶她!結果呢?林傾城那個裝傻充愣的怪物!還有葉夢情那個賤人!是他們!是他們害死了我兒子!我唯一的兒子啊!”他猛地抬頭,眼中血絲密布,那目光中的恨意讓見慣了風浪的周天豪都心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