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勝男周身的氣息瞬間降至冰點,那是一種常年游走于生死邊緣才能淬煉出的凜冽殺意。她沒有絲毫猶豫,對著通訊器迅速下令,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鋒:“鐵柱,帶幾個人,立刻守住果園通往泉眼的路口!一只蒼蠅都不準放進去!我馬上到!”
掛斷通訊,她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得在幾個正裝箱的雇工眼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
“哎?勝男姐呢?”葉鐵柱的媳婦揉揉眼睛。
“剛…剛才還在這兒呢?”另一個村婦也懵了。
只有蹲在果園角落,正笨拙地幫葉夢情把仙果放進包裝盒凹槽里的林傾城,動作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他那雙清澈懵懂的眸子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極其細微地波動了一下,快得無法捕捉。他下意識地轉頭,望向金絲楠木林深處泉眼的方向,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水…水臟了…”
聲音很輕,淹沒在工棚的忙碌聲中。葉夢情正專注于手中的果子,只當他又在說傻話,隨口應道:“傾城乖,水干凈著呢,咱們澆果子的水最好了。”
林傾城歪了歪頭,似乎想說什么,但注意力很快又被旁邊小籃子里一個滾落的、特別圓潤的水蜜桃吸引,立刻忘了剛才的嘟囔,樂呵呵地伸手去夠:“果果…圓!”
***
金絲楠木林深處,靈氣氤氳的泉眼旁。
葉癩子(葉強)正慌慌張張地把一個空了的農藥瓶往草叢深處踢,臉上帶著惡毒又解氣的獰笑。他看著那汩汩流淌、散發著淡淡清香的泉水,想象著這些水澆灌下去后,那些價值千金的“仙果”枯萎腐爛的樣子,心頭就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呸!什么仙果!讓你們發財!讓你們瞧不起老子!都給老子爛掉!”他啐了一口,轉身就想溜。
就在他轉身的剎那,一股冰冷的、如同實質般的殺機瞬間將他鎖定!葉癩子渾身汗毛倒豎,仿佛被最兇猛的野獸盯上,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停滯了。
王勝男的身影如同憑空出現,擋在他唯一的退路上。她沒說話,只是那雙冰冷的眸子,如同寒潭深淵,牢牢鎖住葉癩子,無形的壓力讓他膝蓋發軟,幾乎要跪倒在地。
“勝…勝男姐…我…”葉癩子嚇得魂飛魄散,語無倫次。
王勝男的目光掃過他腳邊草叢露出的農藥瓶一角,又看向那依舊清澈流淌,但空氣中已然彌漫開一絲若有若無、刺鼻異味的泉水。她的眼神更冷了。
“你,倒的什么?”她的聲音不高,卻像冰錐刺進葉癩子的耳膜。
“沒…沒什么…就是…就是點除草劑…”葉癩子臉色慘白,試圖狡辯。
“除草劑?”王勝男嘴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那弧度里蘊含的殺意讓葉癩子如墜冰窟。“很好。”
她不再看葉癩子,身形再次閃動,瞬間出現在泉眼邊。她蹲下身,伸出兩根手指,極其小心地捻起一滴剛剛涌出泉眼的、沾染了一絲渾濁的水珠。湊近鼻尖,那刺鼻的化學藥劑氣味混合著原本清冽的靈氣,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怪味。
“百草枯。”王勝男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這種劇毒農藥,沾上一點就足以致命!他竟然敢往滋養整個果園、甚至可能蘊含特殊能量的靈泉里倒這個!其心可誅!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葉夢情抱著小鳳,林傾城則一手牽著小寶,一手還緊緊攥著那個特別圓的水蜜桃,有些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小寶另一只小手死死抱著王勝男之前帶回來的那只毛茸茸、眼神格外靈動的雷狼幼崽(球球)。
“勝男!鐵柱說葉癩子往泉眼倒東西?怎么回事?”葉夢情看到泉眼邊的王勝男和癱軟在地的葉癩子,心頭一緊。
王勝男站起身,將指尖那滴渾濁的水珠展示給葉夢情看,聲音冷冽:“嫂子,他倒了百草枯。”
“百草枯?!”葉夢情倒吸一口冷氣,臉色瞬間煞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意味著什么!靈泉被毀,仙果將死,她們剛剛起步的希望將徹底破滅!巨大的憤怒和恐慌瞬間攫住了她。
“壞蛋!”被林傾城牽著的葉小寶突然指著癱軟的葉癩子,小臉氣得鼓鼓囊囊,奶聲奶氣地喊:“壞蛋!臭臭!水水臭臭!”他懷里的雷狼幼崽球球也仿佛感受到了小主人的憤怒,喉嚨里發出低沉的、與其幼小體型極不相稱的嗚嗚聲,碧綠的眼睛死死盯著葉癩子,齜出了細小的乳牙。
而葉夢情懷里的小鳳,原本正安安靜靜地玩著自己肉乎乎的小手指,此刻卻像是被什么吸引,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向那被污染的泉眼。她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指,指向泉眼的方向,咿咿呀呀地發出幾個模糊的音節:“光…亮亮…”
幾乎就在小鳳話音落下的瞬間!
異變陡生!
那原本被劇毒污染、散發刺鼻氣味的泉眼中心,毫無征兆地,驟然亮起一點極其微弱、卻無比純凈的翠綠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