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觸到書頁的剎那,守門人骸骨化作飛灰飄散。
一道滄桑意念直刺林逸腦海:“后來者…守護之責…托付于你…”
《兩界札記》在他膝頭自行翻開,泛黃的羊皮紙上墨跡如血。
第一行字就讓他如墜冰窟:“玄天歷三七九二年,驚覺暗夜魔尊‘噬界’之謀——彼欲吞地球初生界靈,融兩界本源,證無上魔主…”
“吾等守門人,為此戰至最后一兵一卒。”
指尖觸碰到《兩界札記》那非金非玉的封面時,一聲極輕的嘆息仿佛從遠古傳來,直接在林逸的顱骨內幽幽回蕩。石臺上那具身披殘破甲胄的骸骨,如同被億萬年的時光瞬間抽干了最后一點存在的憑依,無聲地化作一片銀灰色的塵埃,簌簌飄落,在羅盤散發的溫潤銀輝中飛舞,如同無數細小的星辰歸于沉寂。
“后來者……”一道意念,蒼涼而疲憊,如同穿過無盡歲月的風,帶著沉甸甸的托付,直接烙印在林逸的意識深處,“此身已朽,此魂將熄……守護之責,托付于你……莫負……莫負……”
聲音戛然而止,如同斷弦。最后一點微弱的靈魂之光,徹底湮滅在冰冷的空氣里。唯有那本《兩界札記》,仿佛承載著執念最后的重量,安靜地躺在林逸驟然繃緊的膝蓋上。
嗡!
他懷中的完整青銅羅盤似乎感應到了什么,銀光微微一漲,變得更加柔和而堅定,持續不斷地溫養著他重傷的身體,也驅散著石殿深處那萬年不化的陰冷死寂。林逸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悸動與沉甸甸的責任感,帶著近乎朝圣般的肅穆,緩緩翻開了書冊那沉重而堅韌的封面。
泛黃的、不知何種獸皮鞣制的書頁自行翻動,發出沙沙的輕響,如同沉睡的歷史被驚醒。映入眼簾的墨跡,并非尋常的黑色,而是一種歷經歲月沉淀后依舊帶著隱隱鋒芒的暗紅,仿佛是以心血混合著某種特殊的靈墨書寫而成,透著一股慘烈的決絕。
開篇第一行字,便如一道裹挾著九幽寒氣的驚雷,狠狠劈入林逸的眼簾,直擊靈魂深處,讓他渾身血液瞬間凍結!
“玄天歷三七九二年,秋,朔風肅殺。驚覺暗夜魔尊‘噬界’之謀——彼欲以無上魔功,吞噬彼界(注:即汝所稱‘地球’)初生之‘界靈’,熔煉兩界本源,以證無上魔主之位,鑄永恒魔域!”
字字如刀,刻骨剜心!
林逸的呼吸驟然停止,握著書頁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骨節發白,指尖冰冷。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得肋骨生疼。地球!界靈!吞噬!魔主!這些詞匯組合在一起,構成的是一幅令他靈魂都為之顫栗的末日圖景!原來他魂牽夢繞、拼死也想回去的家園,早已被一頭盤踞在異世界的恐怖魔物,當成了嘴邊最肥美的羔羊!
意念的碎片如同鋒利的玻璃渣,猛地刺入林逸的腦海,伴隨著書頁上暗紅字跡的流淌,強行展開了跨越時空的殘酷畫卷:
扭曲的空間裂隙:不再是葬魂沼澤那種穩定的“門”,而是如同潰爛的傷口,撕裂在玄天界與地球之間的虛無屏障上。裂隙邊緣翻滾著粘稠如瀝青的紫黑色魔氣,散發出硫磺與血腥混合的惡臭。無數形態扭曲、散發著貪婪與毀滅氣息的低階魔物(影魔、噬魂蝠、骨刺蠕蟲),正如同蛆蟲般瘋狂地試圖擠過裂隙,涌向對面那個散發著誘人“新生”氣息的蔚藍世界。
魔尊的低語:一個宏大、冰冷、充滿絕對意志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深淵的寒風,直接在所有守門人心靈深處刮過:“……孱弱的新芽……美味的本源……吾之魔域……終將覆蓋……兩界歸一……唯吾永恒……”聲音中蘊含的貪婪與力量,足以讓最堅韌的戰士心神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