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獸核的脈動越來越清晰,如同第二顆心臟在有力地搏動。那精純溫和的暖流汩汩涌入,像無數條溫暖的溪流沖刷著林逸體內淤積的冰冷、疲憊和傷痛。后背腰側那深可見骨的傷口,火辣辣的劇痛被一種奇異的酥麻感取代,仿佛有無數微小的生命在傷口邊緣辛勤編織。失血帶來的眩暈和瀕死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違的、源自生命深處的暖意和力量感在四肢百骸緩緩復蘇。
“這…這東西…”林逸撐著劇痛減輕的身體,艱難地從冰冷的泥水中半坐起來,低頭凝視著掌中這枚散發著穩定幽光的墨綠晶體。它不再是冰冷的死物,更像是一個沉睡初醒的活物,正慷慨地向他分享著生命的能量。他腦海中閃過兇鷲逃竄時灑落的黑血和那支詭異的毒箭,一股強烈的直覺告訴他:吸收它!馬上!
他不再猶豫,將獸核緊緊按在胸口最靠近心臟的位置,閉上雙眼,集中全部精神去感受、去引導那股涌入體內的暖流。沒有功法,沒有口訣,只有最原始的本能——生存與變強的渴望。
嗡…
獸核的幽光似乎更加明亮了一分。更加洶涌澎湃的暖流,帶著一種草木初生般的清新活力,猛地注入他的身體!這股力量溫和卻又沛然莫御,瞬間沖垮了連日來積壓的疲憊和恐懼留下的陰霾。林逸感覺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在貪婪地汲取著這生命的甘霖。傷口處的酥麻感更加強烈,他甚至能“感覺”到新的肉芽在飛速生長、彌合裂口。干涸的經脈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土地,貪婪地吸收著這股精純的能量,一種前所未有的、微弱但真實存在的力量感,開始在他虛弱的身體里悄然滋生。
鏡頭聚焦林逸的傷口。在獸核幽光的映照下(非實際發光,而是能量感),深可見骨的爪痕邊緣,暗紅色的壞死組織被一股無形的、溫和的力量緩緩“推開”。新鮮的血肉如同加速了千萬倍般蠕動、生長,粉嫩的肉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交織、覆蓋住森森白骨。翻卷的皮肉邊緣緩緩向中心收攏,暗紅色的血痂飛速凝結、硬化。整個過程無聲卻充滿了生命蛻變的震撼力量。他蒼白如紙的臉上,也終于有了一絲微弱但真實存在的血色。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炷香,也許只有短短片刻。林逸猛地睜開雙眼,瞳孔深處似乎有一抹極其短暫的、難以捕捉的幽綠色光芒一閃而逝。他長長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沼澤邊緣潮濕、冰冷、帶著草木腐爛和淡淡血腥的空氣涌入肺腑。這一次,那刺鼻的腐臭感似乎淡去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混合著泥土、新生苔蘚和遠處未知植物的、復雜而原始的氣息。他甚至能分辨出其中幾縷極其微弱的花香和某種根莖的清苦味道。
力量!雖然依舊虛弱,但不再是油盡燈枯的絕望。身體里仿佛被重新注入了燃料,足以支撐他繼續走下去。他低頭看向胸口,那枚墨綠色的獸核,光芒已經黯淡下去,恢復了之前那種溫潤內斂的狀態,但握在手中,依舊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如同心跳般的微弱脈動。
“呼…”林逸吐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濁氣,掙扎著,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這一次,雙腿雖然依舊酸痛發軟,卻不再像灌了鉛般沉重。他撕下破爛衣服上稍微干凈點的布條,忍著痛楚,將腰側和后背上已然結痂、不再流血但依舊猙獰的傷口草草包扎了一下。每一次彎腰、拉扯,都伴隨著結痂處傳來的緊繃感和細微刺痛,提醒著他剛剛經歷的生死劫難。
他走到那幾片散落的鐵羽旁。近距離看,更覺不凡。羽毛冰冷堅硬,觸手如同精鐵,邊緣鋒利得能輕易劃破皮膚。羽毛根部殘留的暗綠色粘液散發著淡淡的腥氣和一種金屬銹蝕的味道。他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撿起,用布條裹好,塞進懷里。直覺告訴他,這東西絕不簡單。
做完這一切,他抬起頭,目光越過前方最后一片稀疏的、扭曲的枯木林帶,堅定地投向那在愈發稀薄的霧氣中清晰起來的連綿山影。生路,就在前方!他必須走出去!
邁開腳步,每一步都踏在相對堅實、不再深陷的泥土地上。腐朽落葉在腳下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周圍的樹木逐漸變得高大、正常,不再是沼澤里那種扭曲怪異的姿態。濃重的、令人窒息的瘴氣幾乎消失殆盡,空氣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新”,盡管依舊帶著荒野的粗糲感。
一種難以言喻的輕松感,伴隨著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憊,如同溫柔的潮水,一波波沖擊著他的神經。緊繃了不知多久的弦,終于可以…稍稍放松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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