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燁被紀淮硯這聲突如其來的“對不起”弄得怔在原地。
對不起?
他對不起她什么了?
難不成他真的偷看她洗澡了?
不對啊,門沒開啊。
姜燁靠在他的懷里,耳畔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她的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的玫瑰氣息,混合著剛沐浴后的水汽,竟生出幾分曖昧的黏稠感。
“紀淮硯,”她按捺住心頭的悸動,“你為什么道歉?”
她試圖推開他一點,好看清他的表情,但他抱得太緊,她動彈不得。
紀淮硯的下巴輕輕抵著她的頭發,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我們在一起之后,你難受了,無論什么原因,只要我沒有及時安慰到你,讓你一個人扛著,那就都是我的錯。”
姜燁從未想過會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這幾年她受到的傷害,和他完全沒有半毛錢關系,更不可能是他的錯。
如果非要按照他的邏輯去思考,那當時也是她主動離開了他,他沒有安慰到,很正常。
姜燁心頭酸澀,下意識地想為他開脫,低聲說道:“如果如果是因為我刻意隱瞞,你才不知道我難受呢?有些事,是我不想讓你知道。”
“那也一樣。”紀淮硯打斷了她的話,“那只能說明是我自己太笨,沒有及時覺察到你的情緒。”
他將她抱得更緊,“沒能讓你毫無保留地依賴我,還是我的錯。”
“這三年,我讓你一個人受了那么多委屈,難受了那么久,姜燁,對不起。”
他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我很抱歉,真的,給我個機會,讓我補償,好不好?別拒絕我。”
他最后那句話,幾乎是帶著一絲懇求的意味,與他平日里強勢冷硬的模樣判若兩人。
補償嗎?
他何錯之有啊?
當初是她的不信任,才讓他吃了那么多苦,應該是她補償才對啊。
然而,就在姜燁組織語言的瞬間,紀淮硯卻突然松開了懷抱。
他后退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眼神已經恢復了平日里的深沉,只是那眼底深處,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未散的紅。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我睡次臥。”他移開目光,不再看她,聲音恢復了平靜,“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轉身朝次臥走去。
就在他扭頭的那一剎那,借著客廳不算明亮的燈光,姜燁看到紀淮硯的眼睛里似乎閃爍著淚光。
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