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大賽結束后的第一個周末清晨,陽光透過薄霧灑在東京的街道上。蟬鳴還未完全蘇醒,只有早鳥在枝頭啁啾。
芥川宅的二樓,慈郎抱著枕頭睡得天昏地暗,床頭柜上放著昨晚慶功宴帶回來的翻糖網球小模型,在晨光中泛著微光。他翻了個身,嘟囔著“真醬……蛋糕……”又沉沉睡去,嘴角帶著滿足的弧度。
跡部宅的室內網球場,跡部景吾已經完成了晨間五百次發球練習。汗水浸濕了他的訓練服,但他沒有停下,又在對著發球機練習接發。“三連霸只是開始,”他低聲自語,銀灰色的眼眸銳利如初,“本大爺的網球,沒有終點。”
忍足侑士坐在書房里,面前攤開著醫學預科班的教材,眼鏡片反射著電腦屏幕上關于運動損傷恢復的論文。偶爾,他的目光會飄向窗外,想起昨天謙也打來的電話——“侑士,大阪的章魚燒店出新口味了,下次帶你來。”
宍戶亮和鳳長太郎在街頭網球場進行晨練。沒有復雜的戰術,只是最簡單的對拉,但每一次擊球都帶著全國冠軍的厚重質感。“長太郎,明年我們就要升學了,冰帝就靠你們了。”“是,宍戶前輩!”
日吉若在自家的道場里練習古武術,木刀破空之聲凌厲。凱爾在一旁觀看,手中無意識比劃著“網球的背面”的起手式。“日吉前輩,下周開始,能和我對練嗎?”“以下克上,隨時奉陪。”
凌羽真家的廚房寬敞明亮,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切出整齊的光斑。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屬于清晨的潔凈氣息。
“小真,幫媽媽把那個陶罐拿過來好嗎?”晴美的聲音溫和,系著藏青色的圍裙,站在料理臺前,正在處理一只肥嫩的鵝。鵝已經處理干凈,表皮泛著健康的淡黃色光澤。
“嗯。”凌羽真應聲,從櫥柜深處捧出一個深褐色的粗陶罐。罐子沉甸甸的,表面有手工拉胚留下的細微螺旋紋,罐口用紅布包著軟木塞封著,邊緣還貼著張手寫的標簽,毛筆字跡遒勁——“陳年花雕,庚辰年封”。
“這是你林阿姨寄來的,說是她公公藏了二十年的好酒。”晴美接過陶罐,小心地放在臺面上,眼里帶著笑意,“她聽說你們學校拿了全國冠軍,特意寄來賀喜的。還附了張做‘醉鵝’的方子,說是最地道的做法呢。”
凌羽真安靜地站在母親身邊,看著她解開紅布,拔掉軟木塞。瞬間,一股復雜而濃郁的香氣逸散出來——不是普通清酒的凜冽,而是一種溫厚、醇香、帶著時間沉淀的谷物芬芳,細聞之下,還有若有若無的桂花、枸杞和藥材的復合氣息。
“好香。”凌羽真輕聲說。
“是啊,好酒。”晴美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懷念的神情,“你林阿姨的公公,是真正的老師傅。這酒怕是比小真你的年紀還大呢。”她小心地將澄澈的琥珀色酒液倒入一個白瓷碗中,酒液掛壁,稠如蜜漿。
“小真,幫媽媽把鵝內外都用這個酒抹一遍,要仔細,每個角落都要沾到。”遞過一碗酒和一把干凈的毛刷。
凌羽真接過,沒有多問,開始一絲不茍地執行。酒液浸潤鵝皮,光澤更顯溫潤,廚房里的酒香混合了禽肉本身的鮮味,開始變得誘人。
晴美在一旁準備其他配料:老姜切片,香蔥打結,冰糖敲成小塊,還有一小包用紗布裹著的香料——八角、桂皮、香葉、草果。她又從冰箱里取出幾顆紅潤的山楂和一把枸杞:“林阿姨的方子上說,加山楂能解膩增香,枸杞養肝明目。你們打網球耗神,正好補補。”
鵝涂抹好了。晴美接過,將鵝放入砂鍋,倒入剩余的酒,再加入清水至八分滿,放入所有配料。蓋上厚重的砂鍋蓋之前,她將那張手寫的、已經有些泛黃的食譜方子,輕輕放在了鍋邊。
“好了,小火慢燉四個小時。等酒香徹底浸到骨頭里,這‘醉鵝’就成了。”凌雅滿意地拍拍手,看向兒子,“小真,中午叫慈郎過來吃飯吧?那孩子最愛吃我做的菜了。”
“他大概還在睡。”凌羽真看了看墻上的鐘,才八點半。
“那就晚點打電話。”晴美擦著手,笑道,“還有,冰箱里有昨天買的,很新鮮。你等會兒做些大福吧,慈郎喜歡,你自己也喜歡。”
“嗯。”凌羽真點頭,走到水池邊仔細洗手。水流沖刷過他修長的手指,也沖淡了指尖殘留的酒香。
東京·越前宅·上午九點
“青少年!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