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老夫人的面色一陣紅一陣白,一雙三角眼上下打量著心月,似在斟酌著什么。
心月恨瞪了茗嫻一眼,轉身挽住老夫人的胳膊,窘聲解釋道:“婆母您別多想,我是清倌,只賣藝,并未喝過紅花湯,我的身子好著呢!相信很快我就能懷上二爺的孩子?!?/p>
老夫人越想越窩火,當即抽出手,快走幾步,離她遠一些。
有茗嫻引薦,老夫人終于順利見到了李大夫。
李大夫給她開了治療胃痞之癥的藥,不放心的老夫人又特地要求李大夫給茗嫻也把把脈,
“我這兒媳五年都沒身孕,請了好幾個大夫,喝了許多藥,皆不見效,您醫術高明,瞧瞧她到底是什么???”
以往老夫人時常給茗嫻請大夫,她顧及宋南風的聲譽,不敢說實話,只能配合老夫人,但現在不一樣了,有些事,也該露出端倪了。
茗嫻星眸微轉,一臉為難,“我沒病,不需要再喝藥。”
心月窮追不舍,“沒病怎就懷不上呢?女人天生就該生孩子,姐姐你懷不上肯定有問題,還是讓李大夫瞧瞧吧!別辜負了婆母的一番關切之情?!?/p>
“就是嘛!來都來了,也就把個脈而已,你怕什么?有病就得調養,別耽擱?!?/p>
老夫人附和連連,茗嫻已經裝模作樣的拒絕過了,既然老夫人堅持,那她可就不客氣了,于是茗嫻伸出了手,李大夫捋著胡須,將指腹擱在她的腕間,感受著她的脈象。
半晌不聽大夫發話,老夫人難免著急,“大夫??!她到底是什么病?應該喝點什么藥?花多少銀子無所謂,只要能讓茗嫻懷上身孕就好。”
李大夫收回了手,看向老夫人的眼神意味深長,“宋夫人身子康健,除卻肝火過旺之外,沒有生育問題,暫時不需要調理,只需開些敗火之類的藥即可。”
“怎么可能?”老夫人難以置信,“您再給仔細瞧瞧,她肯定有毛??!”
立在后側的李白芍輕拍著茗嫻的肩,以示安慰,“茗嫻已經生了明堯,那就證明她沒有問題,也許有問題的是你兒子呢?”
老夫人惱羞成怒,直接否認,“胡說八道!我兒子血氣方剛,絕對不可能有問題!”
眼瞧著老夫人動了怒,心月輕拍她的后背,“婆母勿惱,她們是在胡說八道,二爺在帳中可厲害著呢!都累得我直不起腰……”
這番話猶如一顆定心丸,老夫人那彎起的腰桿立馬又挺直了,“聽見了吧?我兒子強健著呢!有問題的不是他,只會是茗嫻?!?/p>
“姐姐與二爺的房事是否和睦,我不清楚,至少二爺在我那兒悍勇非凡?!币荒樞唪龅男脑滤⑥D,望向茗嫻時,下巴微揚,面上難掩得意。
李白芍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茗嫻小山眉微蹙,“這種事也能當眾討論?月姨娘還真是見多識廣,性子豪放,但李姑娘尚未出嫁,你說話合該避諱些?!?/p>
心月笑意頓僵,暗恨自個兒竟是忽略了這一點。從前在水月樓,姐妹們張口就來,她也就習慣了,渾忘了自個兒已然從良,就該矜持些。
老夫人只顧證明自家兒子沒毛病,也沒當回事,經茗嫻提醒,她才意識到不妥,隨即拿起藥,憤然起身,
“總之我兒子沒病,茗嫻的病還是換個大夫瞧吧!就不打攪李大夫了?!?/p>
老夫人自覺丟面子,轉身就往外走。茗嫻還有要事得辦,不得空與李白芍敘舊,便與她約定改日再會。
將近晌午,茗嫻提議去酒樓用午膳,“薈萃樓的烤鴨是一絕,新鮮出爐,外焦里嫩,合婆母您的口味,咱們去嘗嘗吧!”
老夫人就好這口,欣然應允。
眾人一同去往酒樓,上樓之際,一藍衣男子目不轉睛的打量著心月,“哎?這不是水月樓里的心月姑娘嘛!我記得你的舞姿極妙,正好今日我宴請賓客,不如你來伴舞,少不了你的好處?!?/p>
藍衣男子笑嘻嘻的過來拉她的手,被心月狠狠拍開,心月后退幾步,揚聲申明,
“我已從良,刑部侍郎宋大人為我贖了身,現如今我是他的妾室,請你自重!”
“不可能!”藍衣男人以及身邊的公子哥們哄堂大笑,“宋大人只愛重他的妻子趙氏,家中既無通房,亦無妾室,他怎么可能納你為妾?”
窘迫的心月轉頭望向茗嫻求助,“宋夫人也在,不信你們可以問她,姐姐,你快跟他們申明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