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的路上,凌風心里已經有了計劃。這么大一頭野豬,自家肯定吃不完,也留不住。必須盡快處理掉大部分,換成更實在的東西——錢、糧票,甚至是一些耐儲存的糧食和日用品。
但這個年頭,私下買賣是禁止的,被稱為“投機倒把”,抓到了后果嚴重。唯一的途徑就是去黑市。原主的記憶里,隱約知道公社附近有一個自發形成的隱秘黑市,但具體位置和情況并不清楚,風險極大。
他需要一個幫手,一個可靠且對黑市有所了解的人。父親凌建國太老實懦弱,肯定不行。母親和妹妹更不用說。他在腦海里過濾著原主認識的所有人。
突然,一個人選跳了出來——村里那個有名的“二流子”王老五。王老五游手好閑,但據說門路很廣,經常倒騰些東西,人也算講義氣,嘴巴相對嚴實。原主以前偶然幫過他一個小忙,他對原主態度還算不錯。
就是他了!凌風決定冒險一試。
他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拐到了村尾王老五獨住的那間破舊土坯房附近。王老五正好叼著根草莖,蹲在門口曬太陽,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五哥。”凌風走上前,低聲打了個招呼。
王老五抬起眼皮,見是凌風,有些意外:“喲,是風小子?。空Γ椅矣惺??”他打量著凌風,似乎也察覺到他氣色比前幾天好了不少。
凌風左右看看,湊近幾步,聲音壓得極低:“五哥,弄到個大家伙,想請你幫個忙,出手換點東西。有路子嗎?”
王老五眼睛微微一瞇,里面的懶散瞬間消失了,閃過一絲精光:“大家伙?多大?風小子,話可不敢亂說?!彼@然不太信凌風能弄到什么像樣的東西。
凌風也不多話,直接用手比劃了一下野豬的大致尺寸,低聲道:“剛斷氣的,新鮮著。起碼這個數?!彼攘藗€一百五十斤的手勢。
王老五倒吸一口涼氣,猛地站了起來,臉上的嬉笑徹底收起,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緊緊盯著凌風:“當真?在哪?”
“絕對真。地方安全,但現在不能看?!绷栾L語氣肯定,“五哥,你就說有沒有路子出手,要快。得手后,分你一成。”
一成的利,在這年頭絕對是大手筆了。王老五心臟砰砰跳,看凌風的樣子不像說謊,而且這小子最近確實有點不一樣。他快速權衡了一下風險與收益。
“路子有?!蓖趵衔逄蛄颂蜃齑?,聲音更低了,“但得晚上行動。公社那邊老地方,我認識人。你這大家伙……得分割好,不然太扎眼?!?/p>
“行!晚上我去找你。”凌風干脆利落地點頭。
“小子,膽兒挺肥啊。”王老五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晚上敲墻三長兩短,我等你?!闭f完,他又恢復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蹲回了門口,仿佛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過。
凌風點點頭,不再多言,轉身離開,心跳依舊有些快。這一步棋,風險極大,但收益也同樣巨大。成了,三房就有了啟動資金,分家的底氣就更足了!
他強作鎮定地回到老宅,像往常一樣將野菜交給母親。整個下午,他都在暗自準備。他需要一把鋒利的刀來分割野豬,家里的菜刀肯定不行,動靜太大。他想起原主藏起來的一把老舊但材質不錯的匕首,是以前撿破爛時淘到的,一直偷偷藏著。
好不容易熬到夜深人靜,估摸著家里人都睡沉了。凌風悄無聲息地起身,取出匕首,意念一動,將野豬從空間里移出一部分到屋后陰影里。濃重的血腥味讓他心頭一緊,必須加快動作!
他運用荒野求生知識里處理大型獵物的技巧,借助心靈手巧的被動技能,盡可能快速而安靜地將野豬分割成大小不等的肉塊,剝下豬皮,取出內臟,將最值錢的板油單獨放好。整個過程緊張得他滿頭大汗,但動作卻異常流暢。
將大部分肉塊和值錢的內臟、板油重新收回空間,只留下一大塊約莫四五斤的肉和那顆猙獰的野豬頭在外面。豬頭不好處理,目標又大,他打算留給王老五去處理,算是額外的好處。剩下的肉,則是準備用來打通關節和自家嘗嘗鮮的。
他處理好血跡,將那塊肉和豬頭用破麻袋裝好,然后提著它,如同暗夜里的貍貓,悄無聲息地溜出院子,直奔村尾。
按照約定,他在王老五的土墻外敲了三長兩短。
片刻后,木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王老五探出頭,看到凌風腳邊那個碩大的麻袋,聞到那淡淡的血腥氣,眼睛瞬間亮了。
“快進來!”他壓低聲音。
凌風閃身進屋。王老五迅速關好門,插上門栓。屋里點著一盞小油燈,光線昏暗。當凌風打開麻袋,露出那塊肥瘦相間的野豬肉和那個獠牙外翻的野豬頭時,王桂五呼吸都急促了。
“好家伙!還真是個硬貨!”他搓著手,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