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距離那場驚心動魄的綁架、記憶的迷失與找回,已悄然流逝了一年多的光陰。
這一年多里,孟朝桉的生活重心幾乎全部放在了身心的徹底康復上。
祁葉為她請來了全球頂尖的康復團隊,耐心陪伴她進行各種精細的復健和心理疏導。
那些被毒素侵蝕的神經,在精心的調理和時間的撫慰下,逐漸恢復了大部分功能。
雖然偶爾在極度疲憊或天氣驟變時,身體深處仍會泛起一絲隱痛,作為那場劫難留下的微小印記,但已無大礙。
更重要的是,她的心結已解。
與孟朝嶼做了徹底的了斷,與祁葉的關系在波折后沉淀得更加深厚穩固。
那個曾經迷茫、脆弱、依賴他人的孟朝桉,已然蛻變得更加堅韌、通透,也更加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當身體和心理都準備好后,一個念頭自然而然地浮現。
她該回去看看了。
不是以“祁太太”的身份,而是以“孟朝桉”的身份,回到那個一度被她“作”得天翻地覆的“桉嶼文化”。
這天早晨,祁葉親自開車送她。
車子不再是那輛囂張的超跑,而是一輛沉穩的黑色轎車。
孟朝桉穿著剪裁利落的淺灰色西裝套裙,妝容精致淡雅,長發在腦后挽成一個簡單的發髻,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干練而沉靜的氣場,與一年多前那個穿著熒光粉、嚷嚷著要換亮黃色地毯的“作精”判若兩人。
“真的不用我陪你上去?”祁葉將車停穩在寫字樓下,側頭看她,目光里有關切,但更多的是信任。
孟朝桉搖搖頭,唇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不用。孟總我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還搞不定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她頓了頓,看向祁葉,眼神柔和了些,“謝謝你,祁葉。”
謝謝你的等待,謝謝你的守護,謝謝你把公司完好地留給她,等她回來。
祁葉讀懂了她的未盡之言,伸手,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去吧。晚上回家吃飯,廚師做了你喜歡的燕窩。”
“好。”孟朝桉點頭,推開車門,利落地走了下去。
沒有隆重的歡迎儀式,沒有前呼后擁的高管團隊。
只有凌昭安靜地等在大堂入口,見到她,微微躬身:“孟總,歡迎回來。”
孟朝桉頷首,目光掃過大堂。
那片曾經亮瞎眼的黃色地毯和涂鴉墻早已不見,恢復了原本高級雅致的灰調,但細節處增添了些許藝術感的綠植和裝飾,顯得更有生氣和品味。
“看來我走后,有人悄悄‘撥亂反正’了?”孟朝桉語氣輕松,聽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