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層由恐懼、懷疑和陌生感筑起的心墻,在日復一日的無聲浸潤和小心翼翼的試探中,終于開始出現實質性的松動。
孟朝桉發現,祁葉的底線似乎遠比她想象的要低,或者說,他對她的縱容,幾乎是沒有底線的。
她不再滿足于那些偷偷摸摸的小動作。一種被壓抑已久的天性,一種或許本就屬于“孟朝桉”的大膽和嬌縱,開始破土而出,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她開始光明正大地“入侵”祁葉的空間。
祁葉在書房處理工作時,她會抱著自己的枕頭和毯子,一聲不吭地走進去,占據那張看起來就很舒服的單人沙發,然后自顧自地看書、玩平板,或者干脆就歪在那里打瞌睡。
她不再擔心會打擾他,甚至會在他接重要視頻電話時,故意弄出點細微的聲響,然后偷偷觀察他的反應。
祁葉通常只是抬眸看她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絲無奈的縱容,然后繼續他的會議,仿佛房間里多出一個“背景音”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有時她睡得熟了,毯子滑落,他還會暫停會議,起身走過去,輕手輕腳地幫她蓋好。
她對飯菜開始“指手畫腳”。
今天嫌湯淡了,明天說青菜炒老了,后天又突發奇想想吃某個街角小店早已不賣的糖油果子。
她抱怨的時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祁葉,帶著點故意的刁難和試探。
祁葉的反應是,直接把廚師叫來,平靜地轉達她的“意見”。
至于那個糖油果子,第二天下午,凌昭就真的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找來了一位老師傅,在別墅的廚房里現場制作,香氣飄滿了整個屋子。
孟朝桉吃著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最后都化作了眼角一絲微熱的濕意。
她變得越來越“大膽”,甚至有些“肆無忌憚”。
她會在祁葉看書時,突然抽走他手里的書,逼他陪她下棋;會在他健身時,坐在旁邊的器械上晃著腿,對他評頭論足:“祁總,你這肌肉線條保持得不錯嘛”;還會趁他不注意,用手機偷拍他各種角度的“丑照”,然后當著他的面欣賞,笑得前仰后合。
對于她所有這些近乎“挑釁”的行為,祁葉的態度始終如一,縱容。
他由著她侵占他的空間,滿足她各種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默默承受著她的“評頭論足”和“偷拍惡行”。
他依舊話不多,臉上也常常是那副沒什么表情的冷峻模樣,但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氣場,在她面前卻自動收斂了起來。
他的縱容是沉默的,是體現在行動里的,像一片深沉的海,包容著她這只剛剛找回一點勇氣、就開始張牙舞爪的小船。
這種毫無原則的寵溺,極大地助長了孟朝桉的“氣焰”。
她開始覺得,在這個男人身邊,她似乎可以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