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祁葉似乎刻意減少了與孟朝桉的直接接觸。
他不再試圖急切地與她爭辯或灌輸“真相”,而是換了一種方式。
他依舊會準時送來三餐和藥物,確保她的基本需求,但停留的時間很短,話也不多。
大部分時間,孟朝桉都是獨自待在房間里,面對著一室的寂靜和內心越來越激烈的拉鋸戰。
這種“冷處理”反而讓孟朝桉有些不適應。
祁葉的強勢和憤怒雖然讓她害怕,但那至少是一種強烈的、不容忽視的存在。
而現在這種刻意的疏離,讓她感覺自己像一件被暫時擱置的物品,那種被遺棄的不安感悄悄滋生。
同時,沒有了外界的持續刺激,她的大腦反而有了更多空間去反復咀嚼那些混亂的信息。
祁葉的話,那些照片,孟朝嶼的溫柔與“脆弱”,柳姝的瘋狂……像散落的拼圖碎片,在她腦海里不斷碰撞、組合。
依賴孟朝嶼的情感本能依然強大,但理智的疑竇也開始像藤蔓一樣悄然蔓延。
如果孟朝嶼說的都是真的,為什么祁葉會有那么多他們親密相處的證據?為什么孟朝嶼從未提起過“祁葉”這個人的存在,只是含糊地定義為“外界的危險”?
這種懷疑一旦產生,便難以遏制。
這天下午,祁葉照例送來點心后便離開了,似乎要去書房處理公務。
孟朝桉沒什么胃口,在房間里踱步。她的目光無意間掃過靠墻的那個簡約書桌。
這是房間里除了床和沙發外唯一的家具。
平時書桌上除了臺燈空無一物,但今天,桌角似乎隨意地放著一個不起眼的深藍色硬殼文件夾。
文件夾沒有標簽,看起來就像是主人不小心遺落在那里的。
若在平時,孟朝桉可能不會在意。但此刻,一種莫名的沖動驅使著她走了過去。
她的心怦怦直跳,有一種偷窺般的緊張感。
她猶豫了一下,伸手拿起了那個文件夾。
很輕。
她深吸一口氣,翻開了封面。
里面并不是什么商業文件,而是一些打印出來的資料和照片復印件。
最上面是一份泛黃的、帶有某私立醫院抬頭的文檔片段,像是病歷或記錄的一部分,關鍵信息被刻意涂抹,但日期和“柳姝”的名字清晰可見,旁邊還有一個手寫的注釋,標注著真實的孕周推算,與孟朝嶼官方出生日期存在明顯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