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底層一間空曠的隔音房間里,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孟朝嶼被反綁在椅子上,嘴角卻掛著一抹挑釁的、近乎癲狂的笑意,看著如同地獄修羅般一步步走近的祁葉。
祁葉揮退了所有手下,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他沒有立刻動手,只是站在孟朝嶼面前,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那眼神冰冷刺骨,仿佛要將對方剝皮拆骨。
“你對她做了什么?”祁葉的聲音低沉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縫里擠出來。
孟朝嶼嗤笑一聲,歪著頭,語氣輕佻:“我做了什么?祁大總裁,你是不是搞錯了?是我救了姐姐。要不是我,她早就變成一具冰冷的植物人,躺在醫(yī)院的太平間了!”
“救?”祁葉猛地俯身,一把揪住孟朝嶼的衣領(lǐng),眼底的赤紅幾乎要噴薄而出,“如果不是你那個瘋子母親柳姝,為了報復(fù)我,暗中給朝桉注射了那種該死的神經(jīng)毒素,她怎么會變成那樣?!那毒素會一點點侵蝕她的神經(jīng),讓她在痛苦中逐漸衰竭,最后變成植物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們母子!”
這段被刻意塵封的痛苦回憶,如同潰堤的洪水,洶涌地沖擊著祁葉的腦海。
孟朝嶼被戳到痛處,眼神瞬間變得陰鷙,但隨即又扭曲地笑起來:“是又怎么樣?那個蠢女人已經(jīng)得到報應(yīng)了。但重要的是結(jié)果!祁葉,在你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姐姐等死的時候,是我!是我找到了解藥!是我把她從那個活死人墓一樣的醫(yī)院帶了出來!是我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他掙扎著,臉上露出一種扭曲的自豪感:“你看看她現(xiàn)在的樣子!她活過來了!她會笑,會說話,會依賴我!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那是你偷走了她!”祁葉低吼,拳頭緊握,指節(jié)咔咔作響,“你趁我心力交瘁之際,用卑鄙的手段把她偷走!然后呢?你對她做了什么?她的記憶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她完全不記得我,反而把你這個仇人之子當成唯一的依靠?!”
這才是最讓祁葉心如刀絞的地方。
孟朝嶼不僅偷走了人,還偷走了孟朝桉的心,用謊言和催眠,將她變成了只屬于他的金絲雀。
孟朝嶼的笑容變得更加詭異和得意:“記憶?那種痛苦絕望的記憶,留著有什么用?忘了你不是更好嗎?祁葉,你帶給她的只有傷害和痛苦!而我,抹去了那些不堪的過去,給了她一個全新的、只有我和她的世界!她現(xiàn)在很快樂,很滿足,這難道不才是最重要的嗎?”
“你放屁!”祁葉再也控制不住,一拳狠狠砸在孟朝嶼的臉上!
孟朝嶼的頭被打得偏向一邊,嘴角滲出血絲,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反而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顯得格外瘆人:“你打啊!打死我!你看看姐姐會不會原諒你!她現(xiàn)在心里只有我!你對于她來說,只是一個可怕的、拆散我們的陌生人!哈哈哈!”
祁葉的拳頭停滯在半空,看著孟朝嶼瘋狂的笑容,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席卷全身。
是啊,現(xiàn)在在朝桉眼里,他才是那個壞人。
孟朝嶼用“救世主”的姿態(tài)出現(xiàn),抹去了所有不利于他的記憶,精心編織了一個完美的謊言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