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親姐弟。”
“我們相愛是合理的。”
這兩句話,如同魔咒,在孟朝桉空茫的腦海里日夜回響。
它們像一把鑰匙,強行打開了一扇她從未想過要觸碰的門,門后是迷霧彌漫的深淵,而孟朝嶼,正站在深淵邊緣,溫柔地向她伸出手。
最初的震驚和本能抵觸,在日復一日的“溫水煮青蛙”中,逐漸變得模糊。
孟朝嶼太懂得如何拿捏她了。
每一次她因他的親密舉動而流露出絲毫遲疑或退縮,他并不會惱怒或強迫,而是立刻換上那副被傷害的、脆弱的表情,用那雙盛滿“愛意”和委屈的桃花眼無聲地控訴著她,仿佛她的拒絕是何等殘忍的事情。
同時,他會加倍地對她好,體貼入微到令人發指。
她只是多看了一眼窗外飛過的小鳥,第二天她的房間里就多了一個精致的鳥籠,里面養著一對羽毛鮮艷、歌聲婉轉的金絲雀。
雖然她總覺得被關在籠子里的鳥兒有些可憐。
她隨口說了一句夜里有點涼,當晚她的床上就換上了更厚更柔軟的羽絨被,床邊還鋪上了溫暖的長毛地毯。
他將她的生活打造成了一個極致舒適、應有盡有的囚籠,用物質和關懷堆砌起一座堅固的堡壘,讓她沉溺其中,無力也不愿掙脫。
“看,姐姐,只有我最了解你需要什么,只有我會把你放在第一位。”他的每一個舉動都在無聲地傳遞著這個信息。
而那個“相愛”的設定,開始像滴入清水中的墨汁,慢慢擴散,滲透到她思維的每一個角落。
她開始嘗試用這個新的視角去看待孟朝嶼。
他不是她的親弟弟,他是一個男人,一個英俊的、年輕的、眼里只有她的男人。
他無微不至地照顧她,滿足她的一切需求,甚至為了她隔絕了整個外界,這難道不是一種極致的愛嗎?
那些親吻和擁抱,如果剝離“姐弟”的外衣,似乎……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
甚至,當她努力說服自己忽略掉心底那絲異樣感時,偶爾也會從他熾熱的懷抱中感受到一種被需要、被珍視的暖意。
在她這片記憶的荒漠里,這種強烈的、唯一的“愛”,成了她所能抓住的最實在的東西。
不去想那么多。
這是孟朝桉潛意識里為自己選擇的生存策略。
思考是痛苦的,思考會帶來更多無解的問題和深入骨髓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