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一個讓孟朝桉有些頭疼的電話打了過來,是父親孟懷山。
“朝桉啊,你弟弟明天下午的飛機回國,你替我去接一下他。”孟懷山的聲音帶著一貫的不容置疑,“他這次回來打算在國內發展,暫時沒找好住處,就先在你公寓住一段時間,你那邊不是有空房間嗎?正好照顧一下他。”
孟朝桉握著手機,眉頭幾不可查地蹙起。
弟弟,孟朝嶼。柳姝嫁進孟家時帶過來的兒子,只比她小兩歲。
名義上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但實際上……孟朝桉眼底掠過一絲冷嘲,只有柳姝自己心里清楚,孟朝嶼到底是誰的種。
孟懷山這個綠帽子戴得嚴嚴實實,還對這對母子頗為看重,真是諷刺。
她和孟朝嶼的關系,說起來有些復雜。
算不上親密,但也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孟朝嶼性子冷,話少,從小就跟個小大人似的,對她這個名義上的姐姐,保持著一種疏離而禮貌的態度。
兩人同在屋檐下那些年,交流并不多。
后來孟朝嶼高中就被送出了國,見面更少。
現在突然要她接機,還要住進她的公寓?
“爸,我最近公司事情多,可能沒空……”孟朝桉試圖推脫。
“能有多忙?接個機的時間都沒有?”孟懷山語氣沉了下來,“朝嶼是你弟弟,他剛回國,人生地不熟,你這個做姐姐的照顧一下是應該的。就這么定了,航班信息我讓秘書發給你。”
說完,不等孟朝桉再反駁,電話就被掛斷了。
孟朝桉看著傳來忙音的手機,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她并不討厭孟朝嶼,只是覺得別扭。
尤其是……她隱約能感覺到,孟朝嶼看她的眼神,有時候會透出一種超越姐弟關系的復雜和……壓抑。
希望是她想多了。
第二天下午,孟朝桉還是準時出現在了機場國際到達口。
人流熙攘,她等了一會兒,便看到一個穿著簡單白襯衫、黑色長褲,拖著銀色行李箱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
孟朝嶼繼承了柳姝的好樣貌,皮膚白皙,五官精致得甚至有些過分,但組合在一起卻絲毫不顯女氣,反而有種冷冽疏離的美感。
他身姿挺拔,氣質清冷,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幾年不見,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澀,變得更加沉穩內斂,只是那雙漂亮的桃花里,依舊沒什么溫度。
他看到孟朝桉,腳步頓了頓,然后徑直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