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主臥里只留下一盞昏暗的壁燈,光線柔和卻不足以驅散所有角落的陰影。
藥效似乎開始發揮作用,加上身體本就虛弱,孟朝桉感到一陣陣困意襲來。
但她強撐著,維持著清醒。
她的計劃才剛剛開始。
腳步聲再次靠近,祁葉洗漱完畢,換了睡衣,走了回來。
他看到孟朝桉依舊維持著之前的姿勢靠在床頭,眼睛閉著,呼吸平穩,像是睡著了。
但他能感覺到,她并沒有真的入睡,那過于平穩的呼吸反而泄露了她的緊繃。
他在床的另一側躺下,中間隔著一道無形的、卻寬如鴻溝的距離。
他甚至刻意放緩了呼吸,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驚擾了她,打破這來之不易的、脆弱的平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房間里靜得只剩下兩人交織的呼吸聲。
就在祁葉以為今夜就會這樣相安無事地度過時。
身旁的人忽然動了一下。
然后,一具帶著清甜氣息的、柔軟的身體,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
她的動作很慢,帶著明顯的遲疑和試探,先是手臂輕輕搭在了他的腰側,見他沒有反應,才一點點地將整個身體挪近,最后將臉頰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祁葉的呼吸驟然一窒,全身的肌肉在瞬間繃緊,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撞出胸腔。
他僵硬地躺著,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得更輕,生怕這只是一個一觸即碎的夢境。
她……主動靠近了他?
雖然她的身體依舊有些僵硬,貼著他的動作也談不上多么親密無間,但這對于經歷了整整一天冰冷對峙和激烈反抗的祁葉來說,無異于久旱逢甘霖。
他甚至能清晰地聞到她發絲間淡淡的香氣,感受到她臉頰隔著薄薄睡衣傳來的微熱溫度,以及她輕輕搭在他腰側的手臂那纖細的重量。
這一切,都讓他瘋狂地貪戀,又無比地恐慌。
他知道這很可能又是她的策略。
她或許只是想降低他的戒心,或許有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