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沉悶的下午,ICU外的走廊安靜得能聽到空氣流動的聲音。
祁葉剛結束一個簡短的視頻會議,揉著發痛的眉心,目光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投向那扇緊閉的門。
這時,走廊入口處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凌昭快步走來,低聲匯報:“祁總,謝予安先生來了,想探望孟小姐。”
謝予安?
祁葉的眉頭幾不可查地蹙起。
這個名字讓他本能地感到一絲不悅,尤其是在桉桉出事前夜,他還和這個人在一起。
盡管調查顯示車禍與謝予安無關,但他出現的時機總讓人心生膈應。
“讓他過來。”祁葉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很快,謝予安的身影出現在走廊盡頭。
他今天穿了一身低調的黑色西裝,手里捧著一束昂貴的白色海芋,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沉重和擔憂。
當他看到坐在長椅上、明顯憔悴了許多卻依舊氣場迫人的祁葉時,腳步微微頓了一下,隨即加快步伐走上前。
“祁總?!敝x予安微微躬身,語氣恭敬又帶著惋惜,“聽到朝桉出事,我真的很難過……怎么會發生這種事?她現在情況怎么樣?”
祁葉沒有起身,只是抬眸看著他,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穿透他這副擔憂的偽裝,直抵內心。
他沒有回答關于病情的問題,反而淡淡地問:“謝少消息很靈通。”
謝予安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隨即嘆道:“這么大的事,圈子里總有風聲……我實在是擔心,冒昧前來,還請祁總見諒?!彼e了舉手中的花,“一點心意,希望朝桉能早日康復。”
祁葉的目光掃過那束潔白無瑕的海芋,眼神更冷了幾分。
桉桉更喜歡熱烈鮮艷、甚至帶點囂張色彩的花,這種故作清雅的花束,并不合她的品味。
“ICU不能帶花進去。”祁葉語氣平淡地陳述事實。
“啊,是我考慮不周。”謝予安從善如流地將花交給旁邊的凌昭,目光卻忍不住瞟向ICU的方向,眼神里流露出真實的焦慮和……一絲復雜難辨的情緒,“祁總,我……能進去看看她嗎?就看一眼,絕對不打擾?!?/p>
“不方便?!逼钊~直接拒絕,沒有絲毫轉圜的余地,“醫生囑咐,需要絕對靜養,減少不必要的探視?!?/p>
謝予安被噎了一下,臉上的擔憂有些掛不住,語氣忍不住帶上了一點急切:“祁總,我和朝桉是多年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大,我……”
“正是因為你們是‘朋友’,”祁葉打斷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兩個字,聲音里帶著一絲冰冷的警告,“才更應該在這個時候,遵守規矩,不要給她帶來任何潛在的風險?!?/p>
他的話意有所指,目光如同實質般壓在謝予安身上。
謝予安的臉色微微發白,似乎聽懂了祁葉話里的深意,眼神閃爍了一下,下意識地避開了祁葉的直視。
他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
走廊里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凝滯。
沉默了幾秒,謝予安才重新開口,聲音低了幾分:“祁總說的是……是我太心急了?!彼D了頓,又忍不住問,“那……朝桉她,到底什么時候能醒?醫生怎么說?”
“醫生在盡力?!逼钊~的回答依舊滴水不漏,沒有任何有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