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串拿到易金鳳遞過來的銀圓,啐了一口唾沫。
“他爺的,小腳女人怎么這么有錢,夠買多少干糧。”
易金鳳撇嘴一笑,斜過眼看自家男人。
“一口一個小腳女人,人家又不是沒名字,怎么,惦記人家纏小腳的有錢人家女人啊?”
李老串不耐煩,呵斥易金鳳。
“一天天腦子就是這么點破事,日子過得太好了是吧。”
“哼。”
易金鳳不屑嗤笑,“行了,錢拿好,我剛剛借錢都沒有叫你兄弟幾個看見有多少錢,就說借了兩塊銀圓,你可別露餡啊!”
“我他娘的是那么沒腦子的人嗎。”
李老串把錢揣進內衣兜里,抖了抖聽得銀圓聲響清脆。
“有錢的感覺真他娘的好。”
易金鳳也樂了,誰不喜歡錢,錢能買到多少饃饃,還能買多少衣裳,只是現在不能花,還得藏一段時間。
玉儂等到了李栓正一家人采了果子回來,被易金鳳拉著去分揀,又熱火朝天地聊起來。
玉儂不會做這些活計,只能在一旁看著,插不上手,易金鳳也極力阻止她。
“你就好好看著孩子,剛發完燒肯定得有人照顧。”
叫她感動之余,還想著接下來的山路自己該怎么不給人家添麻煩。
等真的上了路,玉儂母子還是只能落隊伍尾巴。
呈文的燒已經完全退了,可腦袋受的傷還是讓他昏昏沉沉,只能跟在玉儂身邊,使不了力氣推車。
漆柜也值不少錢,或許哪天就能再次救下他們母子的命,她舍不得扔下。
離開鎮子城郊,一路往山里走,夏尾的天仍舊炙熱,烤得人身上皮膚一陣陣發紅,最后卷起層皮,變成碎屑從身上掉下來,風一吹那塊肉就疼。
玉儂的臉從前保養得不錯,細嫩,透白,不過才幾天時間,已經慢慢黑了幾度,又因為吃得不好有些泛黃。
易金鳳一路上很是關切地照顧著玉儂母子,到一個較為狹窄的基金垂直的路段時,玉儂的身體有些撐不住板車,倒退了幾步。
忍不住說了句,“這路太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