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小貂的尖叫,不再是平日里撒嬌或不滿的短促鳴音。
那是一道被拉長到極致,灌滿了最純粹恐懼的利刃,狠狠刺穿了這片天地的死寂,也扎進(jìn)了涂山幺幺的心臟。
懷里的小東西在瘋狂地顫抖,那不是冷,而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戰(zhàn)栗。
它的四只小爪子死死地?fù)钢可界坨坌厍暗囊铝希彳浀钠っ关Q,整個身體縮成了一個僵硬的毛球,拼命地想要往她懷里更深處鉆去,仿佛那里是世間唯一的避難所。
涂山幺幺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駭?shù)脺喩硪唤乱庾R地收緊手臂,將小貂緊緊抱住。
“小貂?小貂你怎么了?別怕,別怕啊!”
她急切地低聲安撫,指尖下意識地凝聚起一絲柔和的靈力,想要渡入小貂體內(nèi),幫它平復(fù)心神。
可那絲靈力剛剛觸碰到小貂的皮毛,就被一股更加狂暴的恐懼能量彈開。
沒用!
她的安撫,她的力量,在小貂此刻經(jīng)歷的巨大恐怖面前,渺小得仿佛風(fēng)中殘燭。
涂山幺幺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她抬起頭,再次望向那座由自己親手架起的,通往對岸的緣法小橋。
橋的另一端,那片暗綠色的腐爛沼澤里,那些扭曲的身影已經(jīng)不再靜立。
它們開始動了。
沒有嘶吼,沒有咆哮,只有一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肢體摩擦地面的“沙沙”聲。
一個由無數(shù)骸骨拼接成的怪物,它那由肋骨組成的胸腔里空無一物,卻邁動著長短不一的腿骨,以一種違反常理的姿態(tài),笨拙地向前挪動。
一個形似人形,身體卻被無數(shù)粗壯枯藤死死纏繞的生物,它的四肢被藤蔓拉扯著,每前進(jìn)一步,身體都會被撕扯出詭異的角度,發(fā)出骨骼錯位的輕響。
還有那些更加不可名狀的,一團(tuán)團(tuán)蠕動著的黑暗陰影,它們沒有固定的形態(tài),在沼澤上流淌,所過之處,連那暗綠色的泥土都仿佛被抽干了色彩,化為灰敗的死色。
它們的目標(biāo)很明確。
就是橋這頭的,涂山幺幺和淵皇。
是它們!
是這些怪物嚇到了小貂!
涂山幺幺立刻得出了結(jié)論,她抱著懷里瑟瑟發(fā)抖的小東西,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緊緊挨著身后的淵皇。
只有這個男人身上那股霸道絕倫的氣息,才能讓她在這片混亂的天地里,找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安全感。
“它們……它們是什么東西?”她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噬魂淵的‘原住民’。”
淵皇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評論窗外的一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