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光與冷輝,兩種截然不同的光芒,在涂山幺幺的掌心交匯。
那枚漆黑的鱗片,不再是死氣沉沉的模樣,其上的紋路仿佛活了過來,流淌著七彩的微光,像一片被禁錮了萬年的星河,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而她胸口衣物下,那枚淵皇賜予的冥魂珠,則散發出一種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冰冷輝芒。
兩股力量,一者源自不知名的古老血脈,一者是魔界至寶,本該水火不容。
此刻,它們卻通過涂山幺幺這具早已油盡燈枯的身體作為橋梁,產生了一種詭異而和諧的共振。
“嗡——”
一聲低沉的鳴響,并非從空氣中傳來,而是直接在所有在場的青丘狐族神魂深處炸開。
那感覺,就好像有人用手指,輕輕撥動了他們命運的弦。
涂山月瞳孔驟縮,她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護住了身后的族人。
她死死地盯著涂山幺幺手中的光芒,心臟狂跳。
這已經不是她能理解的范疇了。
這枚鱗片,是當年她從那片被虛空亂流撕碎的廢墟中,找到的唯一遺物。
它屬于幺幺的父親,青丘曾經最驚才絕艷的天才。
數百年來,青丘的長老們用盡了各種方法,試圖從這枚鱗片中解讀出任何一絲線索,卻都以失敗告終。
它就像一塊頑固的石頭,拒絕與任何靈力產生反應。
可現在……
在昏迷的涂山幺幺手中,它卻像是被喚醒的沉睡巨獸,展露出了它真正的姿態。
涂山幺幺的眉頭,在昏迷中緊緊地蹙了起來。
她的意識,正漂浮在一片無邊無際的混沌里。
這里沒有光,沒有聲音,只有無盡的疲憊,像厚重的淤泥,將她的神魂一點點向下拉扯。
她覺得自己快要被這片黑暗徹底吞噬了。
就在這時,一點微光,從混沌的盡頭亮起。
緊接著,是第二點,第三點……
無數的光點匯聚成一條璀璨的星河,以一種蠻橫的姿態,撕裂了她眼前的黑暗。
她被一股溫柔卻不容抗拒的力量,牽引著,向那片星河飄去。
她看見了。
那不是星河,那是一片記憶的海洋。
無數破碎的,凌亂的,不成邏輯的畫面,在她眼前飛速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