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皇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淬了劇毒的錘子,狠狠砸在涂山幺幺的神經上。
去,把那兩個打情罵俏的,給本尊招進來。
涂山幺幺的身體晃了晃,眼前陣陣發黑。
她體內的天緣之力已經被剛才那通驚世駭俗的操作抽得一干二二凈,現在全靠一口氣硬撐著,連站穩都有些費力。
而他,這個魔頭,這個剛剛把她推上火刑架的罪魁禍首,現在竟然又要她去招攬那兩個身高能把她當板凳坐的恐怖魔君?
演武場上,焚天和裂地依舊打得“難解難分”。
他們的兵器每一次碰撞,都迸發出刺目的火花和震耳的轟鳴,但那股不死不休的殺氣,卻早已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外人難以理解的,狂熱的默契。
裂地的狼牙棒擦著焚天的頭皮掃過,帶起一陣勁風。
焚天不閃不避,反而大笑一聲,手中的巨斧順勢一沉,用斧背精準地磕開了對方的攻擊,同時贊嘆道:“好棒法!這一招比三百年前,多了三分霸道!”
裂地同樣咧開大嘴,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你的斧子也不賴!剛才那一沉,正好卸掉了老子七分力道!痛快!痛快!”
兩人你來我往,哪里是在廝殺,分明是在進行一場旁若無人的激烈“學術交流”。
大殿里的所有魔族,都用一種看神經病似的表情,看著這“琴瑟和鳴”的詭異一幕。
涂山幺幺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涌的氣血,邁開了虛軟的雙腿。
她知道,她沒有退路。
淵皇就站在不遠處,那道審視的、帶著玩味的視線,像一根無形的鞭子,抽打在她的背后。
她一步一步,朝著那兩個龐然大物走去。
隨著她的靠近,那兩個沉浸在“二人世界”里的魔君,終于察覺到了她的存在。
他們幾乎是同時停下了動作,兩雙比銅鈴還大的眼睛,齊刷刷地,居高臨下地,望向這個還沒他們膝蓋高的小狐貍。
“小東西,滾遠點。”焚天率先開口,聲音粗獷如雷,充滿了不耐煩,“別打擾我們兄弟聯絡感情。”
“就是!”裂地在一旁用力點頭,附和道,“沒看到我們正忙著嗎?再不滾,老子一棒子把你捶成狐貍肉餅!”
他們的語氣里,雖然沒有了之前那種純粹的殺意,但那種源自骨子里的,對弱小生物的蔑視,卻絲毫未減。
涂山幺幺停下腳步,仰起那張蒼白的小臉。
她沒有被嚇到,反而用盡力氣,挺直了自己纖細的脊梁。
“兩位魔君。”她的聲音因為虛弱而有些發飄,但吐字卻異常清晰,“我不是來打擾你們的,我是來通知你們的。”
“通知?”焚天和裂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譏諷。
涂山幺幺無視了他們的嘲弄,繼續用平穩的語調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