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皇的狂笑,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戛然而止。
整個碎魂淵的空氣,在那一瞬間凝固了。
之前那股因為力量交融而產生的狂熱與興奮,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深沉、更加危險的,極致的安靜。
他緩緩低下頭,那雙翻涌著野心與瘋狂的魔瞳,死死地鎖在涂山幺幺的臉上。
那不再是看待一件有趣寵物的神情。
也并非審視一件趁手工具的評估。
那是一種,發現了世間唯一能夠理解自己的同類,卻又恨不得將其拆吃入腹,徹底占為己有的,恐怖的偏執。
涂山幺幺平靜地回望著他。
在她的新視野里,這個男人周身纏繞的無數黑色絲線,那些代表著“毀滅”、“孤寂”與“殺戮”的因果,此刻都因為他情緒的劇變而瘋狂扭動,發出無聲的嘶嘯。
可他什么也沒做。
他就那樣站著,任由那股幾乎要將空間都撕裂的恐怖能量在體內沖撞。
“你……”
他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喉骨深處碾磨出來的。
“……看到了什么?”
他沒有否認。
甚至沒有反問。
他在確認。
確認眼前這只剛剛破殼而出的小狐貍,究竟窺探到了他靈魂深處,何種程度的秘密。
“我看到了你的‘執念’。”
涂山幺幺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遍了這片死寂的土地。
她沒有退縮,也沒有被他此刻駭人的氣勢所壓倒。
天緣之力在她體內奔流,讓她與這方天地的因果緊密相連,也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底氣。
她抬起手,纖細的指尖,遙遙指向他心臟的位置,那片無盡黑暗的中心。
“你在等一個人。”
她陳述著自己看到的事實。
淵皇的身體,微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