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于你。
淵皇的聲音,仿佛一道刻入神魂的魔咒,在涂山幺幺空空蕩蕩的腦子里,反復回響。
那根點在她心口的手指,明明冰涼得沒有一絲活人的溫度,卻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她整個胸腔都在發顫。
她感覺到了。
那股正在她血脈中蘇醒的,龐大的力量。
它不再是之前那種需要她費力去牽引、去溝通的溪流,它變成了一片汪洋,隨著她的心跳,在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奔騰、咆哮。
這股力量,熟悉又陌生。
它帶著母親血脈的溫柔,也帶著父親劍意的決絕,但更多的,是一種與她自己靈魂同源的,與生俱來的共鳴。
這真的是……她的力量?
涂山幺幺呆呆地跪坐在地上,整個人都懵了。
她,青丘第一闖禍精,畢生志愿是能牽對一次紅線不被長老罰抄書的涂山幺幺。
竟然是……什么天緣神女的繼承者?
要負責維護三界緣法秩序?
這個玩笑,比她當初手滑把淵皇和一頭豬綁在一起,還要離譜一百倍!
“不……我不是……”
她幾乎是本能地搖頭,聲音細得像蚊子哼哼,充滿了抗拒與恐慌。
“我……我連紅線都牽不好……我只會闖禍……”
她想起了自己那輝煌的闖禍史。
被她綁上“知己”羈絆的丹爐和藥草,炸了。
被她綁上“分手”羈絆的仙君和佩劍,劍跑了。
被她綁上“深愛”羈絆的黑甲戰將和大地,人廢了。
讓她去維護三界秩序?
三界怕不是要被她提前送走,直接迎來大結局。
“呵。”
一聲極輕的,充滿了不屑的氣音,從她頭頂傳來。
淵皇不知何時已經站直了身體,重新恢復了那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他甚至懶得再看她,而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看周圍。
“它們,好像不這么覺得。”
涂山幺幺下意識地順著他的示意望去。
整個碎魂淵,黑壓壓的一片。
之前那些還在瘋狂廝殺、互相吞噬的魔物,此刻全都安靜地跪伏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