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沒有給人太多喘息之機,冰冷的電子音說出了第三個選項:
【丙、攻下南京后,面對著洪秀全從整個江南搜刮而來的巨額財富與美女,曾、左、李三大軍事集團都瘋了,為了爭搶戰(zhàn)利品大打出手,曾國藩兄弟措手不及,全家被殺。最終,朝廷只找到了一個曾國藩家族的孩子,封其為一等侯,以示哀榮。】
“嘶——”
這個選項一出,天幕之下,各處都響起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結(jié)局聽起來太過戲劇化,甚至有些離奇,但細細一想,不少人心里又覺得……未必沒有可能!
“三大軍事集團……為了錢和女人火并?”順治時空,一個茶館里,有閑漢咂摸著嘴,“嘿,你別說,要真是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擺在面前,那些當兵的還不得紅了眼?當年李闖王進了北京,不也拷掠出幾千萬兩銀子?南京那是啥地方?六朝金粉之地,洪秀全刮了十幾年地皮,要是沒個幾萬萬兩,那才叫怪事!”
這話引得周圍人紛紛點頭。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么盟約、情誼,都可能脆弱得不堪一擊。天幕特意強調(diào)“三大軍事集團”而非“曾家軍”,這內(nèi)訌的火苗,早就埋下了。
道光時空,京城某處宅院。與曾國藩同年考中進士的李文安,聽到自己兒子李鴻章的名字赫然在列,腿肚子一軟,差點站立不穩(wěn)。
“少荃(李鴻章的字)……他,他將來竟成了……軍閥?”李文安臉色發(fā)白,喃喃自語。他李家是書香門第,怎么就走上了擁兵自重的路子?可轉(zhuǎn)念一想,曾國藩不也是進士出身,如今不也被天幕預言要統(tǒng)帥十八萬大軍?若將來局勢真糜爛到那般地步,憑著自家與曾國藩的交情,曾國藩提攜一下他這個同年之子,共同組建武裝,似乎……也并非不可能。一想到兒子可能卷入這種血腥的財富爭奪,甚至手上可能沾滿同僚的鮮血,李文安就感到一陣眩暈。
而在湖南,屢試不第的左宗棠,看著天幕,眼神卻閃爍著一絲復雜難明的光。他自負才學,卻困于科場,心中早有郁勃不平之氣。若天幕上的那個“左宗棠”真是自己,面對足以顛覆認知的巨額財富,以及一個憑借軍功就能擺脫科舉桎梏、直上青云的機會……他捫心自問,自己會不會也如選項中所說,為了利益不惜與曾經(jīng)的盟友兵戎相見?
“大丈夫行事,但求無愧于心,亦當把握時機……”他低聲自語,語氣中竟帶著幾分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認同感。這個選項,雖然殘酷,卻仿佛為他內(nèi)心某種被壓抑的、不甘平凡的野心,打開了一扇危險的窗戶。
最為隱秘的,是五個時空里,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帝們,在看到這個選項時,心底幾乎不約而同地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期盼。
若真是這個結(jié)局……似乎,也不錯?
一個因內(nèi)訌而自我毀滅的軍閥集團,一個身死族衰、只留下一個孤兒承受“恩賞”的曾國藩……這遠比一個功高震主、可能黃袍加身的活曾國藩,更讓他們感到安心。這混亂的、充滿貪欲的結(jié)局,雖然難看,卻徹底解除了對皇權(quán)的潛在威脅,甚至還能讓朝廷以“撫恤忠良之后”的姿態(tài)收拾殘局,博取美名。
天幕沒有給眾人太多思考時間,拋出了第四個選項:
【丁、當曾國藩攻占南京之時,科爾沁親王僧格林沁率領(lǐng)滿蒙八旗二十萬大軍從背后發(fā)動奇襲,曾、左、李三大軍閥措手不及,全軍覆滅。再無封王的必要。】
這個選項如同一道冰冷的鐵流,瞬間沖刷過各時空。
紫禁城中的道光皇帝,眼中寒光一閃。若答案真是這個,那曾國藩就更不能留也不能用了!不止曾國藩,那左宗棠、李鴻章,也必須盡快找出,誅其九族,以絕后患!
“僧格林沁……”道光默念著這個名字,這已是他第三次從天幕聽聞自己這位外甥(僧格林沁是道光帝姐姐的嗣子)。第一次是其圍剿北伐的太平軍,第二次是其率領(lǐng)三萬蒙古騎兵在八里橋被英法聯(lián)軍打得全軍覆沒,這第三次……不知是真是假,但至少展現(xiàn)了一種可能性——一種利用滿蒙親貴力量,徹底鏟除漢人軍閥的可能性!
突然,道光皇帝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天幕上月透露的信息——自己的兒子(咸豐)在北京失陷后跑到了熱河!熱河,那里正是滿蒙八旗勢力盤踞的大本營!若是將來真到了需要借助他們力量的時候,何須催促?只要許以南京城內(nèi)的金山銀海、如云美女,這二十萬八旗健兒恐怕自己就會紅了眼,拼命去搶!用漢人的財富,驅(qū)動滿蒙的刀兵,去剿滅不聽話的漢臣……道光帝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而算計的弧度。
“好!這才是咱八旗勁旅該有的樣子!”康熙時空,不少旗人將領(lǐng)拍案叫好。這個選項讓他們找回了祖宗當年縱橫天下的豪情,仿佛看到了滿蒙鐵騎依舊是大清定海神針的景象。雖然背后偷襲聽起來不那么光彩,但兵不厭詐,能一舉鏟除心腹大患,就是好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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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個選項也讓許多時空的漢臣,心底泛起陣陣寒意。朝廷對擁兵漢臣的猜忌和手段,竟如此酷烈?飛鳥未盡,良弓已藏?敵國未滅,絞殺已至?一種兔死狐悲的凄涼感,在不少漢官心中蔓延。
軟禁中的曾國藩,聽到這個選項,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直沖頭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率領(lǐng)湘軍血戰(zhàn)攻克南京,正待喘息之際,身后卻突然冒出鋪天蓋地的滿蒙旗幟,僧格林沁獰笑著揮師掩殺……內(nèi)外交困,腹背受敵,那真是萬劫不復的絕境!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左宗棠那剛剛因選項三而躁動起來的心,也瞬間被這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原來,即便他們這些漢臣軍閥能在內(nèi)斗中勝出,頭頂也始終懸著一把來自滿清朝廷的、更為鋒利的屠刀。僧格林沁的名字,像一座大山,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而在李家,李文安已是面無人色,幾乎要癱軟在地。全軍覆滅!他的兒子李鴻章,竟也可能落得如此下場!
此刻,已經(jīng)擔任了御前大臣的科爾沁郡王(親王是后來晉封的)僧格林沁本人,聽著天幕第三次提到自己,心情更是復雜難言。前有八里橋之敗的恥辱預示,后有此次“奇襲建功”的可能?他握緊了手中的馬鞭,望著天空,默然不語。這“黃雀”,當真那么好當嗎?那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又豈是易與之輩?
四個選項,四種截然不同的命運,將曾國藩乃至整個大清的未來,籠罩在一片撲朔迷離的血色迷霧之中。所有目光都死死盯住天幕,等待著最終答案的揭曉,那將決定無數(shù)人的生死,乃至國運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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