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止緩步走出陰影,月色錦袍上的云紋在燈火下流轉(zhuǎn),身姿挺拔如峰,眉眼間的疏淡化作幾分凜然。
他目光掃過齊元舟,并未半分趨奉,反而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壓:
“殿下既言禮法,便該知曉,平妻之位,非尋常恩賜,更非皇子一句話便能定奪。”
齊元舟臉色微沉,雖與孟淮止不對付,卻沒想到孟淮止會這般讓他下不了臺,當眾阻攔。
他強壓下不悅,皮笑肉不笑地道:
“孟大人此言差矣。真情難得,本王不過是成人之美,何談不妥?”
“成人之美?”
孟淮止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冷弧,目光轉(zhuǎn)向早已僵在原地的孟書行,語氣平靜卻字字誅心,
“書行,你前些日子在御前哭求陛下,懇請恩準納夏姑娘為平妻,陛下是如何答復(fù)你的?”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炸得滿座皆驚!
孟書行、阮如玉、夏蓉蓉三人臉色同時一變——
此事他們?nèi)嗽缫研闹敲鳎升R元舟卻是第一次聽聞!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瞳孔微縮,難以置信地看向孟書行:
“此話當真?書行你竟已在御前求過此事?”
孟書行臉色瞬間慘白,眼神躲閃不敢與任何人對視——
他不是忘了,而是刻意回避。
但他怎么也沒想到,孟淮止竟會當眾將此事說出來!
夏蓉蓉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眼底的得意被濃烈的不甘取代。
她怎會不知陛下駁回之事?
如今齊元舟主動開口,本以為是天賜良機,卻被孟淮止一句話戳破了最核心的障礙。
阮如玉平靜無波,就算孟淮止不出來點破,自己也會把這件事說出來,不過孟淮止來說更好,至少她不用受到孟書行的責(zé)難。
孟淮止的目光重新落回齊元舟身上,語氣依舊淡然,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殿下若是不信,可去宮中詢問陛下。書行前些日子已在御求過此事,陛下明言駁回。如今殿下要越俎代庖,替陛下做這個主,莫非是覺得,陛下的決斷有誤,還是說,殿下想憑著一己之言,違抗君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