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被禁足的消息傳來時,阮如玉正執著一把小銀剪,慢條斯理地修剪著一盆蘭草的枯葉。
她聽得極其認真,面上卻依舊是那副慣常的平靜。
直到匯報的小丫鬟說完,她才微微頷首,輕聲道:
“知道了。下去吧。”
然而,當房門輕輕合上,室內只剩下她一人時,那副溫順哀愁的面具便瞬間冰消雪融。
她緩緩放下銀剪,唇角控制不住地、一點一點地向上彎起,最終化作一個明媚而暢快的弧度,眼底閃爍著毫不掩飾的、近乎雀躍的亮光。
若不是極力克制,她幾乎要笑出聲來。
禁足了!
那個老虔婆,終于被徹底拔去了爪牙,囚在了她那富麗卻冰冷的牢籠里!
真是……大快人心!
她想起李氏上一世是如何明里暗里地磋磨她,又如何命人如對待牲畜般給她灌下毒酒……
甚至,那惡毒的老婦竟敢買通山匪,欲置她于死地!
如今呢?
如今她只能縮在自己的院里,對著四四方方的天空,品嘗自己種下的苦果!
而她阮如玉,卻好端端地站在這陽光之下,毫發無傷。
這一切,都多虧了孟淮止……
他果然是有些在意她的。
阮如玉喃喃自語:
“不過只是奪權禁足,怎抵得過你前世予我的錐心之痛?”
不過那對狗男女還沒回來,好戲還沒開始呢。
這輩子她不僅要讓李氏永無翻身之日,更要讓那對尚未歸府的“璧人”,也嘗嘗她前世受盡的苦楚。
處理完李氏,孟淮止徑直來到書房,吩咐竹生去請阮如玉過來。
不多時,阮如玉邁著細碎的步子踏入書房。
屋內光線透過雕花窗欞灑下,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光影。她福身行禮,聲音輕柔:
“小叔叔,您找我?”
孟淮止擱下手中筆,抬眸看向她,目光里少了平日的疏離,多了幾分審視與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