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
阮如玉猛地打斷他,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冰冷的力度,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她緩緩起身,目光如淬寒冰:
“但我既已嫁入孟家,生是孟家的人,死是孟家的鬼。這樣的話,還請兄長莫要再提。”
阮宏光沒料到她會斷然拒絕,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變得難看起來:
“阮如玉!你別不識好歹!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侯府貴婦?你現在是個寡婦!孟書行死了,孟家還能養你一輩子?”
“能嫁給楊校尉是你的造化!別給臉不要臉!”
“放肆!”
一聲冰冷徹骨、蘊含著威嚴怒意的斷喝自花廳門口驟然響起,如同平地驚雷,瞬間打斷了阮宏光不堪入耳的話語。
廳內兩人俱是一驚,同時轉頭望去。
只見孟淮止不知何時已站在花廳門口,一身月色常服,身形挺拔如松,此刻卻面色沉郁如水,目光銳利如刀,正冷冷地盯在阮宏光身上。
他顯然是剛到不久,卻已是聽到了部分對話,周身都散發著一種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他邁步踏入廳內,每一步都帶著無形的壓力,徑直走到主位前,目光先是在阮如玉顯得有些蒼白卻強作鎮定的臉上停留一瞬,掠過她微微顫抖的指尖,隨即更加冰冷地射向阮宏光。
“阮宏光?”
孟淮止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久居上位者的威壓和毫不掩飾的鄙夷,
“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我孟家撒野?逼迫我孟家的寡媳改嫁?還是嫁給楊明達那等貨色?你是欺我孟家無人了嗎!”
阮宏光被這突如其來的斥責嚇得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方才的氣焰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不過是區區小吏,面對孟淮止這等人物,本能地感到腿軟。他慌忙站起身,腰都不自覺地彎了下去,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孟、孟大人……您誤會了……下官,下官豈敢……下官只是……只是關心舍妹今后的歸宿,是一片好意……”
“好意?”
孟淮止嗤笑一聲,眼神冰寒,
“將她推入火坑,為你鋪就官場之路,這便是你阮家的‘好意’?既然嫁與我孟家,就是我孟家的人,何時輪到你來安排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