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宴聞聲回頭,看到穿著白大褂、臉上帶著明顯倦容的暮時念時,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
但這驚訝很快被怒意代替,他眉頭一擰,冷冷問道:“你們醫院是沒人了嗎?你病還沒好利索,就把你派到這種地方來了?”
他此刻的氣勢與平日的溫和判若兩人。
那冰冷的質問甚至讓暮時念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屬于上位者的壓力。
她晃了晃神,只當是自己太累產生的錯覺,或者是他過于擔心自己。
所以,連忙解釋道:“我已經好了,只是小感冒而已。倒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昨天就來了?”
顧司宴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眉頭未展,只是淡淡點了點頭:“嗯,過來工作?!?/p>
暮時念看著他沾滿泥點的西裝和正在搬運物資的模樣,心頭不由一暖。
原來他昨天那么急匆匆地離開,是為了趕來災區做志愿者?
難怪他看到新聞就出門了呢。
一瞬間,這個男人的形象在她心里就偉岸了起來。
正說著,就見本地的縣長快步走了過來。
“顧同志,原來您和暮醫生認識?”
暮時念一愣,正想著如何回答,就聽顧司宴已經開口:“她是我愛人。
“是嗎?”縣長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太般配了,太般配了!”
暮時念嘴角微抽。
這縣長是不是也有點太熱絡了些?
她有點尷尬,連忙找了個借口:“那個,我那邊還有傷員,我先去忙了。”
說完,就趕緊逃也似的離開了。
救援工作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
紀丞白天幾次想找機會接近暮時念,都被繁忙的救治工作打斷。
所以晚上,他特意找到一處相對安靜、還能看到星空的河塘邊,想帶著暮時念回憶回憶家鄉那條小河,好喚回她對自己的感情。
因為雖然知道她結婚是為了氣自己,可那個假丈夫,實在無法不讓他產生危機感。
而此時,累得幾乎散架的暮時念,此刻正為如何解決個人衛生問題發愁。條件艱苦,她們女醫護人員睡的是大通鋪,洗澡更是要排長隊。
所以,當她看到紀丞的信息——「時念,忙完了嗎?到營地東邊的小河塘這里來一下,給你個驚喜。」時,只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