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的師弟又去尋死了,我知道,她又要來剝我的皮了。
百年來,皆是如此。
她的心上人陸羽,為了那個死在魔洞的愛人,一次次跳入其中求死。
而每一次,落雪都會將他救回,再用我身上完好的皮膚,去填補他被真火燒毀的血肉。
我身上的皮膚換了一遍又一遍,早已尋不到一寸完好,只剩這張臉,還依稀是原來的模樣。
可這一次,陸羽燒傷了半邊臉。
落雪將我鎖在妖界天牢,用刑具生生撕下我整張臉皮時,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阿淵,小羽是師父唯一的血脈,于我又有救命之恩。你是我夫君,為我分憂不是理所應當嗎?”
她拿著那張血淋淋的臉皮匆匆離去,獨留我被棄在這暗無天日的天牢。
她忘了,我妖力盡失,再也長不出新的皮膚,也抵不住這蝕骨的妖氣。
冰冷的妖氣如萬千鋼針,刺入我的四肢百骸,啃噬著我殘破的血肉。
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取下腕間的珠鏈按在胸口,輕聲呢喃。
“師父,阿淵想回家了。”
……
落雪記起我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后。
她匆匆趕到天牢,只看見恢復完全的我坐在角落寫著什么。
“阿淵,我來接你回家。”
我將手中的牛皮紙收好,沒像從前那樣生氣地質問為何她要這樣對我。
只是點了點頭,走出牢房,將她甩在身后。
看著我的背影,落雪好看的眉眼皺起來,覺得有些憤怒。
不過就是忘了將他放出來,耍什么小孩子脾氣?
想到這兒,她快步走到我的身邊,冷著聲音解釋:
“小羽他身子不好,這次傷得又重,我急著照顧他忘了時間,這才沒及時將你放出來。”
見我始終沒回答,她眉頭皺得更深,語氣也帶了幾分責怪:
“我沒來你不會自己想辦法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