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醫學大賽“病例實操”的賽場,氣氛比三伏天還燥熱——前十二位選手全栽在這個產后抑郁病例上,連兩位中西醫結合專家都無奈退場。
更勁爆的是,賽場特邀的百萬粉絲網紅醫學博主趙磊,正對著直播鏡頭唾沫橫飛:“林辰那套就是炒作!祝由術是騙老年人的把戲,古方連基本的毒理試驗都沒做過!今天我就現場拆穿他,讓大家看看什么叫‘偽中醫’!”
他身邊坐著素有“中醫保守派泰斗”之稱的吳漢章教授,也跟著點頭:“祝由術早已被踢出中醫教材,林辰選手這種實操,純屬誤導行業,我建議組委會直接取消他的參賽資格!”
這話通過直播傳遍全網,彈幕瞬間炸了:“趙磊說得對!別讓騙子誤導患者”“吳教授都這么說,林辰肯定有問題”,現場觀眾也分成兩派,吵得面紅耳赤。連一直力挺林辰的李教授,都忍不住捏了把汗。
林辰推開診室門時,先瞥見一團軟乎乎的淺粉色。
患者徐姐坐在診椅上,懷里緊緊抱著個未完工的寶寶小枕頭——淺粉色紗布面料,邊緣繡著半歪的“安”字,填充的棉花一邊多一邊少,鼓囊囊的像個“歪脖子”。她正用針線笨拙地縫補漏棉的地方,指尖扎得通紅,眼神暗沉沉的,像蒙了層灰。
“又是來勸我吃藥的?”徐姐頭也沒抬,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之前吃的藥讓我昏昏沉沉,連縫枕頭都扎手,這枕頭做了二十五天還沒成,我婆婆說‘連個枕頭都做不好,你配當媽嗎?’,趙博主也說我這病得靠正規治療,你們別再忽悠我了!”
林辰沒掏病歷本,也沒提“資格”“試驗”這些刺耳的詞,反而笑著指了指她懷里的枕頭:“這小枕頭真秀氣,是給寶寶做的吧?”
徐姐猛地抬頭,眼里滿是戒備:“你也覺得我做得丑?”
“哪兒啊!”林辰拉了把小凳子坐在她旁邊,語氣熟稔得像嘮街坊,“我媽上次給我小外甥縫枕頭,把棉花塞成了疙瘩,寶寶枕著總歪頭,我媽還硬說‘這是矯正頭型’,后來寶寶頭型真的變好看了,我媽得意了好久。”
他指了指枕頭歪歪的“安”字:“你這‘安’字雖歪,可比我媽寫的強多了——她縫枕頭時把‘安’字繡成了‘女’,還說‘寶寶是女孩,有女就是安’,歪得有道理!”
這話剛落,診室的同步音響里就炸出趙磊的嘲諷:“笑死人了!醫學大賽變成針線活交流會?徐女士,你別被他騙了,只有正規的抗抑郁藥和心理疏導才有用!”
吳漢章教授也立刻附和:“林辰選手,你這是在耽誤患者治療!祝由術沒有任何科學依據,趕緊停止這種荒謬的實操!”
直播彈幕瞬間刷屏:“趕緊停!別害了患者”“林辰滾出賽場”,現場觀眾也有人跟著起哄。
徐姐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抱著枕頭的手抖得更厲害了,眼淚唰地掉了下來:“我就知道……我這種人,根本好不了,連個枕頭都做不好,還指望什么……”
“做不好枕頭怎么就好不了了?”林辰沒看鏡頭,也沒理會外面的叫囂,輕輕抬起她的手腕,指尖像春風拂過般搭在太沖穴上,“我太爺爺說,祝由疏郁,不是靠耍花樣,是靠‘順氣、暖心、解心結’。”
他的力道輕得像碰棉花,一下一下不疾不徐:“這手腕上的太沖穴,是情緒的‘出氣口’,揉順了,心里的委屈就像流水似的流走了,比吃藥還舒坦。”
“你別管外面怎么吵,咱邊揉邊嘮。”林辰的聲音溫和得像暖陽,“你婆婆除了說枕頭,還總挑別的理不?”
徐姐的眼淚越掉越兇,帶著哭腔傾訴:“她總說我‘喂奶姿勢不對’‘換尿布太慢’,連我給寶寶拍嗝都要說‘拍得太輕’。我老公也幫著她,說‘媽是為了寶寶好’。”
“夜里我就抱著這枕頭坐在床邊,盯著寶寶的小床到天亮。”她哽咽著,“我怕自己睡著壓著他,怕他餓了沒人管,越想越慌,腦袋里像有無數根線纏在一起,解都解不開。”
“我懂這種滋味。”林辰的指尖跟著她的情緒調整力道,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時,就慢揉輕按;她傾訴時,就稍停片刻遞上紙巾。
“我姐產后也這樣,夜里抱著寶寶坐在沙發上,眼睛瞪到天亮,說‘怕自己照顧不好他’。”林辰嘮著家常,“我媽沒讓她吃藥,就每天給她揉這個穴位,陪她嘮寶寶的糗事——比如寶寶吐奶吐了我姐一身,比如寶寶把自己的小襪子吃進嘴里。”
“后來我姐說,聊著聊著,就覺得那些焦慮都不算事兒了,慢慢就能睡著了。”
外面的趙磊還在直播懟人:“大家看看!這就是所謂的‘中醫治療’,全程不聊病情,只嘮家常!林辰就是個騙子,組委會再不管,我就舉報到底!”
吳漢章教授也按下了呼叫器,要求工作人員終止林辰的實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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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姐的哭聲漸漸小了,攥著枕頭的手也松了些。她抬頭看著林辰,眼里的絕望淡了點:“真的……能好嗎?我真的不想再吃藥了,我想好好抱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