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被王爵點名的八個流人漢子,準時來到了他家門外。
他們大多面帶菜色,衣衫襤褸,但眼神里卻透著對管飯和油腥的渴望。
王爵也沒廢話,直接領著人,帶上家里僅有的兩把破镢頭和幾個簡陋的藤筐,再次前往南邊斷崖。
挖土、運土的活兒枯燥而沉重。
紅粘土粘性大,挖起來格外費勁。
但八個漢子為了那頓承諾的飯食,干得十分賣力。
汗水很快浸透了他們破爛的衣衫,沉重的喘息聲在荒寂的斷崖下回蕩。
王爵也沒閑著,一邊指揮著,自己也動手幫忙搬運。
他這身體雖然不算強壯,但勝在年輕。
加上一股想要改變現狀的狠勁,倒也能撐得住。
直到日落西山,挖出的紅土已經堆起一個小丘。
王爵估摸著差不多夠第一次試燒了,便招呼眾人停工。
他兌現承諾,將帶來的一瓦罐用羊雜碎和少量黑面熬煮的稠糊糊分發給眾人。
雖然依舊簡陋,湯稀料少,但終究帶了點葷腥,熱氣騰騰。
對于這些常年吃不飽的流人來說,已是難得的實惠。
幾個漢子捧著破碗,吸溜著熱乎乎的糊糊,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
千恩萬謝后,才拖著疲憊卻略顯輕快的步伐離去。
王爵看著他們的背影,心里盤算著,這只是開始。
等磚燒出來,蓋房子需要的人手更多……
返回家中,王爵累得幾乎散架,但精神卻異常亢奮。
草草吃了晚飯,他再次研究起地上的窯體草圖,反復推敲著明日砌窯的細節。
秦紅玉縫好了另一只皮靴,放在王爵的地鋪旁。
靴子做工不算精細,但針腳細密扎實,看得出是用心了。
“試試。”她語氣依舊平淡。
王爵一愣,拿起靴子,入手柔軟而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