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補過的土坯房,終于顯出了一絲難得的“堅固”。
呼嘯的寒風,被草泥頑強地擋在外面。
只能不甘地從縫隙中,擠出幾縷尖細的哨音。
再也無法像昨夜那般長驅直入,肆意掠奪屋內的微薄暖意。
王爵蜷縮在,自己鋪的厚實了不少的草稞地鋪上。
身上蓋著那件依舊硬邦邦的差役服,卻沒有像昨夜那樣凍得徹夜難眠。
雖然地面依舊硌人,寒氣仍會絲絲縷縷地滲上來。
但比起昨晚那種四面透風、無處可逃的冰冷,已是天壤之別。
他滿足地嘆了口氣,聽著窗外風勢似乎小了些。
疲憊如潮水般涌上,將他迅速拖入夢鄉。
臨睡前最后一個念頭是,總算能睡個安生覺了……
但這破地方,還是得繼續想法子改善,不然真能死人……
思緒飄散,他開始盤算。
離開?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自己掐滅了。
原主的記憶清晰無誤地告訴他,他是“流三代”。
大楚律法明文規定,三代之內不得離籍。
擅自逃離流放地,形同叛逃,抓回來就是死路一條。
再者,放眼四周,皆是茫茫荒原,百里無人煙。
缺乏補給和向導,獨自離開無異于自殺。
這片苦寒邊荒,就是他眼下唯一,也必須堅守的根據地。
要在這里活下去,還要活得好,難如登天。
配婚令史那點微薄俸糧,養活自己都緊巴巴。
如今多了個秦紅玉,更是捉襟見肘。
指望這點薪水改善生活?
簡直是癡人說夢。
必須得想別的辦法搞錢搞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