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臺并蒂蓮,紅燭粗尋常,滿室淡檀香,相愛兩不疑。”曉蘭嘴里呢喃著這一句話。
在絳紅的房里她并沒有看到曉蘭說的這些東西,一定是跟兇手有關。
前夜絳紅賣了初夜,但她又懷有身孕,根本不能與人歡好,她只能假借天葵拖延,實則是去見了她腹中孩兒的爹爹。
在那間房里才有紅燭,淡檀香,曉蘭伺候身側,所有衣袖上才沾染了帶淡檀香的蠟漬。
“曉蘭,你還記得在哪里見到的紅燭嗎?”宋清姝輕聲問她。
曉蘭眼神茫然,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天很黑,小姐坐著馬車,我跟在旁邊,不記得路。”
“不記得沒關系,好好待在這里,不會有人傷害你的,不用再害怕了。”宋清姝一邊說著安慰的話,一邊將她袖口上的蠟漬撥弄在掌心。
回了別院,宋清姝緊了緊身上的狐裘,“別院有其他的屋子里沒有點著暖爐嗎?”
清荷想了想后說,“小姐,我的屋子沒有點暖爐。”
宋清姝轉身走出屋子,清荷的屋子就在她的隔壁,推門而入,撲面而來的寒意讓她縮了縮脖子。
“小姐,屋子太冷了,還是回去吧。”她們本就是伺候的丫鬟,幾乎時刻都待在小姐的屋內,突然進來,也感覺有些冷意。
“不用了,正合我意。”
宋清姝命清荷把木箱放在桌上,她打開木箱取出里面的銀匙,她取出蠟漬放在銀匙上,突然才發現漏了東西。
“清荷,讓暖杏去香料鋪子買半兩淡檀香,再買兩根紅燭。”
“是,小姐。”
清荷取了銀錢讓暖杏去買,暖杏馬不停蹄的出別院買淡檀香,不過多時便回來了,跑得滿頭大汗。
“小姐,淡檀香和紅燭。”暖杏把東西放在桌上,大口喘著粗氣。
宋清姝燒了一壺茶水,茶水還未滾,暖杏人就回來了,“我不是很著急要用,怎么跑的一頭是汗,在屋子里散了汗再出去,別感染風寒了。”
“暖杏都聽小姐的。”說完話,暖杏就進了內屋。
清荷見人進去了才湊到宋清姝的身側,小聲說話,“小姐,我怎么感覺暖杏的腦子不太靈光,說她笨,她有些地方又精明得很,說她精明,你看她方才的樣子。”
“你呀。”宋清姝笑著用手戳了戳清荷的額頭,“暖杏自小被家人拋棄,又輾轉被賣了多處人家,好不容易有個安全的落腳地,她一定會用盡全力地想要留下來。”
清荷認同地點了點頭,“小姐說得對,一開始我還提防著她,現在看來,只要小姐說一句,暖杏都怕是會豁出性命去辦。”
宋清姝笑而不語,按照蠟漬上沾染的淡檀香氣味調整分量,不消半柱香就做出了兩支混有淡檀香味的紅燭。
她把放了蠟漬的銀匙擱在燭火上微火烤化,再將紅燭點燃。
時間流逝,紅燭在屋內緩慢燃燒,蠟漬層層堆積,一個時辰后,蠟燭短了近半,她摳出蠟漬跟原先的蠟漬做了對比。
按照曉蘭所說,絳紅前夜是見了人,蠟漬融化過半需要一個時辰,她回醉生夢死也要半個時辰,推算她見到絳紅的尸首,最少要兩個時辰。
絳紅不是在子時死的,而是往后推后一個時辰,也就是丑時。
丑時醉生夢死還在接客,人多眼雜,絳紅的閨房在二樓,兇手有充足的時間把絳紅的尸首帶回醉生夢死,偽造成密室殺人的假象。
宋清姝忽而想到了什么,揚聲喊了一聲,“暖杏。”
“小姐,小人在!”暖杏聽到聲音急忙跑出來,“小姐還要買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