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樂闌珊靠著寢殿門前的廊柱子睡著了。
其他的侍女都到點回房睡覺去了,新當值的侍女卻沒有及時到崗。
樂闌珊猜到了她們會故意晚來,不過是讓自己多熬幾個時辰不能睡覺。
她們不到崗,頂多挨幾句罵。自己崗位不盡職,估計責罰少不了。
誰讓府中是鄧馨兒說了算。
反正自己也躲不過一場懲罰,不如趁著裴衍和鄧馨兒還沒有起床,自己先好好睡一覺,到時有體力挨罰。
裴衍比起以往醒的更早。
說來也怪,昨晚有樂闌珊在帳外伺候,自己和鄧馨兒纏綿,不僅沒有別扭,反而有種莫名的興奮,居然一夜三次“狼”,把鄧馨兒累的到現在都酣睡不醒。
可他自己卻是怎么也睡不著了。
昨夜的夢里,他又看見了那個在雪中微笑的姑娘。她眼底有光,喚他“衍哥哥”。
他一伸手,卻只抓到一片冷風。
和她一樣,他也曾幻想過多次和她的洞房花燭夜,她一定會嬌羞欲滴,面若桃花,眼神迷離。
那會是一番什么樣的景象?
想想心都醉了。
也至于好多次,他把身下的鄧馨兒或者其他女人,權當作了樂闌珊。
可每每醒來,看到身邊的人不是樂闌珊,心中便徒生了莫名的煩躁,一眼都不想多看身邊人,吩咐管家一碗避子湯完事。
既然睡不著了,索性起來,舒展了一下酸楚的身體,叫了幾聲無人應答。
不開心之際,他披上外袍,帶著怒氣走到了殿門口,卻只見樂闌珊一人靠著柱子睡著了。
都說樂闌珊還是個睡美人,她的睡相真的是沉魚落雁。
白凈的面龐帶著幾分嬌羞,合攏的秀目沒有了往日的傲嬌,反而多了一分嫻雅。一縷烏發沿著臉頰垂下,恰如其分地點綴了青春的光彩。
光線從廊檐灑下,落在門邊那抹纖細的影子上。
她睡得極安穩,睫毛微顫,像落在雪上的羽毛。
臉上沒了往日的倔強,多了一分安靜的柔軟。
裴衍怔住。
那一瞬,他幾乎以為時光倒流,回到她十四歲那年,回到護國公府那場春宴。
那時的她,笑著將一朵桃花插在他發間,笑聲如風鈴。
三年了,她怎么瘦成這樣?
看她臉上掛著進府以后從來沒有過的溫情的笑容。
是不是夢中回到了護國公府,和家人在一起,享受著祖父和父母的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