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后娘娘,陰婆婆偶爾會來藥行里取藥,用義診是抵扣藥錢,不過她行蹤不定,臣婦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會出現。”
自打跟著祖母學醫那日起,她就答應過祖母,決不暴露自己會醫術之事。
陰婆婆其實是祖母當年為百姓看診時用的名號,后來祖母離世,她幫著退出朝堂的祖父經營藥行,有時候碰到急癥病患,便只用陰婆婆的名義蒙面坐診。
如今看來,祖母實在有先見之明。
她以女子之身在男權至上的南兆皇宮得以立足,更一步步走到了太醫令的位置。
她比誰都知道,韜光養晦,大巧若拙,方是這京都城真正的存活之道。
“明日你將方子送到太醫院,朕給你三個月時間。”慶帝最后拍板,“若真能治好大皇子,朕記你一功。”
三個月也好,他到時候就跟貴妃說,自己太忙把兼祧這事兒給忘了,反正顧謹年也早有妻室了……
“多謝皇上,皇后娘娘!”
三個月,也足夠她將顧家剝去一層皮了!
……
沈星染領著被封緘的圣旨回到長春宮,就聽說寧遠侯帶著受傷的“顧謹年”來了。
顧名思義是看望寧貴妃。
她尋到了沈蕊初所在的花園里,卻不見人影。
追問宮人,才知她被“顧謹年”叫去訓話。
寧遠侯和宋玉與寧貴妃敘話,只能趴在擔架上的顧津元被安置在偏殿里。
聽到宮女說沈星染一大早帶了沈蕊初前來拜見貴妃,本就渾身不舒坦的他頓時火冒三丈,命人將沈蕊初叫了過來。
沈星染還沒進門,就聽到顧津元的怒吼聲。
“你給我滾!給我滾!!”
急急推開門,只見滾燙的茶水打翻了一地,還冒著白煙。
“阿初,你沒事吧!?”
沈星染沖上去檢查沈蕊初的身體,卻發現她一點兒也沒濺到。
身后,顧津元發出痛苦悶哼。
“你眼睛往哪兒看,有事的是我!”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丫頭,當了那么多年奴婢,居然連伺候人都不會。
叫她端茶,她“失手”淋在他身上。
叫她剪開衣服看傷口,她又一把按中他傷口……
沈星染定睛一看,才發現他受傷的腰背竟然滲出了血水。
她不著痕跡勾起唇角,就見小蕊初跪在地上扁著嘴,一臉無辜恭聲道,“大伯父息怒,母親來了,阿初馬上就可以滾了。”
“不過滾之前,需要給你喊個人過來瞧瞧嗎?”
顧津元氣得瞠目欲裂,“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