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是鎮國公,可他近日身體多有不適,在府中養病,讓他拖著病軀去救災,太過苛刻。
另一位就是靖逆侯蕭衍,侯府滿門忠良,老侯爺戰死沙場,靖逆侯小小年紀便能上陣殺敵,連攻數座城池,百姓私下都稱他是臨越的保護神,讓靖逆侯去,最為合適!”
李剛知道承德帝不喜蕭衍,可為了臨越江山著想,只有此法。
說句大不敬的,他覺得現在的皇室,無一人堪任皇上。
承德帝面無表情,起身下了臺階,走到傅淮之面前,用盡全身力氣給了他一巴掌。
“廢物!”
這兩個字似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嗓音陰冷刺骨。
傅淮之耳朵被扇得嗡嗡作響,嘴角也溢出血跡,半張臉疼得麻木,饒是如此,他也像狗一樣匍匐在承德帝腳邊,頭貼著金磚的地面,“父皇,都是兒臣的錯,讓您失望了。”
那雙明黃色緞面履極立在他眼前,履極上繡著張牙舞爪的巨龍,龍身僅在云中露出一鱗半爪,龍首回望,目光聚焦于靴面正中所嵌的一顆渾圓的玄色墨玉。
這雙鞋深深刺痛了傅淮之的眼睛,同樣身為皇子,為什么他就要像一條癩皮狗,沒有尊嚴地活著。
承德帝又走了兩步,來到蕭衍面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李大人說得有禮,此事就勞煩你了,蕭愛情,你可莫要再讓朕失望。”
李剛還想再為沈清嫵討賞,被承德帝一個眼神制止住了,他心中萬分同情,獻了這么多糧食,連個口頭賞賜都沒有,皇上對沈家姑娘,未免太心狠了。
“沈大姑娘,朕替臨越百姓謝謝你,若沒什么事的話,你就回去吧。”
承德帝對她勢在必得,只要把獻糧一事捂住,他就有辦法讓沈清嫵進宮陪他。等她進了宮,獻糧之事再傳開,一切都好辦了。
“這都是臣女應該做的。”
沈清嫵跪地太久,起身險些摔倒。
承德帝沖上前想去扶她,到了跟前,又覺得眾目睽睽之下有失禮儀,摸了摸鼻子,“怪朕,沒注意你一個弱女子,讓你跪了這么久。”
看著承德帝的舉動,李剛心里五味雜成,皇上的年紀當沈家姑娘的父親都綽綽有余,他起這么齷齪的心思,簡直枉為君主!
“報!皇上,末將有事要奏。”
李剛正欲再度開口,把守宮門的護衛,來到御書房門前,語氣著急。
沈清嫵微微頷首,她早就預想到承德帝的無恥,會把這事捂住,所以她在進宮途中,讓云舒找人散播消息,稱宮門口有人自愿獻糧,拯救臨越百姓。
現在城中大多數百姓都處于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聽到有人獻糧,自會感興趣,前來觀摩。
今日出門,她乘坐的是沈府馬車,一切都剛剛好。
這下,她獻糧一事,承德帝無論如何都捂不住了。
“進來。”
承德帝回到龍椅上坐下,有些疲憊,這些人一個兩個,有完沒完。
護衛抱拳,單膝跪地,“皇上,沈大姑娘敲登聞鼓,引了許多百姓過來,百姓們聽說沈大姑娘自愿獻糧,寧愿淋雨也圍在宮門口不走,說等著沈大姑娘出宮當面感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