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主管!天臺的下水堵死了,保潔說掏不了,讓我來問你咋辦!”
行政部的小張喘著氣沖進門,打破了客服部辦公室的平靜。奧奧正盯著電腦核對售后工單,指尖還懸在鍵盤上,聞言抬眼,眉峰挑了挑:“堵了?啥東西堵的?”
“沙子!天臺好幾年沒清了,昨天下雨,沙子全沖地漏里了,現在水積了半尺深,再不管怕滲到樓下展廳。”小張急得直搓手,“保潔阿姨說那地漏口窄,手伸不進去,還沒玻璃擋著,風一吹沙子直迷眼?!?/p>
奧奧推開椅子站起來,工裝褲的褲腳蹭過桌腿,發出窸窣的聲響。她身高不算高,站在人群里不算扎眼,但往那一站,客服部的幾個小姑娘都下意識收了聲。“走,看看去?!?/p>
天臺的門被推開,一股混著沙土味的熱風涌過來。地漏周圍果然積了一灘渾水,沙子在水底堆成小丘,地漏口被堵得嚴嚴實實。保潔阿姨站在一旁,手里攥著根鐵絲,愁眉苦臉:“奧主管,這活兒真不是人干的,我試了半天,鐵絲勾不上來,手伸進去又硌得慌?!?/p>
奧奧蹲下身,扒拉了一下地漏口的邊緣,確實沒裝玻璃蓋板,只有一圈銹跡斑斑的金屬框。她抬頭看了眼小張:“去樓下倉庫拿副膠皮手套,再拿個小鏟子?!?/p>
小張愣了愣:“奧主管,這活兒不該是維修部的嗎?我打電話叫他們來?”
“維修部?”奧奧嗤笑一聲,伸手抹了把額角的汗,“剛打了三個電話,全占線,估計是車間的機器又出問題了。等他們來,水都滲到展廳的真皮沙發上了,到時候算誰的?”
說話間,她已經把袖子挽到胳膊肘,露出小臂上一道淺淺的疤——那是上個月搬樣品柜時磕的。“手套不用拿了,膠皮的裹手,不如直接上手利索?!?/p>
“奧主管!”保潔阿姨驚呼,“這沙子里有碎石頭,別劃了手!”
奧奧沒應聲,直接蹲在地漏邊,伸手就往那堆沙子里掏。沙土混著水,冰涼地裹住她的手,碎石子硌得掌心生疼,她卻像是沒察覺似的,一下一下把堵在管口的沙子往外摳??头康男」媚锔蟻恚驹谔炫_門口,小聲嘀咕:“主管咋啥都干???這哪是主管該干的活?!?/p>
“少廢話,”奧奧頭也不抬,聲音帶著點悶,“去拿個桶來裝沙子?!?/p>
等把地漏口的沙子清干凈,積水順著管口嘩嘩往下流,奧奧才收回手。她的手掌被磨得通紅,指縫里全是泥,站起來時腿麻了一下,趔趄了半步,索性直接坐在地上,背靠著天臺的墻,喘了口氣。
小張遞過來紙巾,心疼地說:“奧主管,你這也太拼了,要是摔著了咋辦?”
奧奧接過紙巾,胡亂擦了擦手,又拍了拍沾在工裝褲上的沙土,咧嘴笑:“摔啥?金雞獨立我都未必站得穩,但坐地上靠墻我都能干。起來拍拍不就得了?多大點事兒。”
她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往天臺門口走:“跟保潔阿姨說,天臺的沙子今天清不完別下班,我讓客服部輪班過來搭把手?;仡^跟行政說,把天臺的地漏全裝玻璃蓋板,再定個規矩,每月清一次,別等好幾年積成山?!?/p>
小張點頭應著,看著奧奧的背影,忽然想起上周總經理來視察,說客服部的售后率高,奧奧只說了一句:“人是做出來的,活兒是干出來的,沒啥巧勁。”
下午三點,客服部的工作告一段落,奧奧看了眼表,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跟組里的小李說:“我出去一趟,四點前回來,有緊急工單直接打我電話。”
小李應著,看著她出門,跟旁邊的同事說:“奧主管又去老陳的茶行幫忙了吧?都升主管了,還天天往那跑?!?/p>
老陳的茶行離德德家居不遠,就在街對面的巷子里。奧奧還沒當上主管的時候,下班常去茶行打零工,幫著泡茶、端茶、送果品,一來二去就跟老陳成了朋友。后來升了客服主管,活兒忙了,但只要得空,還是會過去搭把手。
推開茶行的門,茶香混著檀香味撲面而來。老陳正忙著給幾個客人泡茶,見她進來,頭也不抬:“來了?先把那幾盤堅果端到三號桌,再泡壺普洱,要熟茶,客人胃不好。”
奧奧把外套搭在角落的椅子上,熟門熟路地拿起茶盤里的堅果,端到三號桌,又走到茶臺邊,洗杯、投茶、注水,動作一氣呵成?!瓣愂?,今天美團單多不多?”
“多,”老陳擦了擦額頭的汗,“下午這陣全是外賣,你嫂子在后面打包,忙不過來?!?/p>
奧奧泡好茶,端給客人,又走到后廚門口,跟老陳的妻子打了聲招呼:“嫂子,我來搭把手,你先把外賣的單子理出來。”
“奧奧啊,又來幫我忙,”陳嫂笑著遞過一沓外賣單,“你都當主管了,還天天往這跑,不嫌掉價?”
“掉啥價?”奧奧接過單子,開始核對地址,“都是干活掙錢的,沒啥高低。再說了,我在這喝茶不用給錢,搭把手不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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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忙活著,手機響了,是客服部的小李:“奧主管,有個大客戶投訴,說上周買的衣柜門板變形,非要退貨,還說要找媒體曝光。”
奧奧的臉色沉了沉:“我知道了,讓他稍等,我十分鐘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