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內,落針可聞。
只有那柄自行懸浮、流光溢彩的玉錘散發著柔和而強大的道韻,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并非幻覺。
冷疙瘩和老火頭還保持著目瞪口呆的姿勢,仿佛被那玉錘攝去了心神。
白澤抓著風曦肩膀的手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極致的興奮。他那雙能洞悉萬物的眼睛,此刻死死盯著風曦,仿佛要將她從里到外剖析一遍。
“buff?何謂buff?”白澤的聲音因為急切而顯得有些嘶啞,“是何種神通?意念如何運轉?功德如何引導?與之前有何不同?快!細說!”
風曦被晃得頭暈,艱難地開口:“就、就是覺得他們需要更同步、更專注……我就使勁想‘合作’、‘默契’、‘成功’……然后把功德之力照常推出去……沒、沒什么特別的啊……”
她真沒覺得這次和之前有什么本質區別,無非就是意念更集中,愿望更強烈一點?
“合作……默契……成功……”白澤松開她,喃喃自語,迅速拿出玉簡瘋狂記錄,“并非單一意念,而是復合型強烈祈愿,指向明確的結果……結合煉器本身之‘創造’屬性……引動法則共鳴……是了!定是如此!”
他猛地抬頭,看向那柄玉錘,眼神灼熱:“此物已非凡品,內蘊一絲微弱的協同創造之道韻,雖于大能而言不值一提,但其誕生過程所引動的天道反饋,意義重大!”
就在這時,工坊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蒼爪緊張的聲音:“大人!白澤妖帥!陛下傳訊,詢問方才異動緣由!”
帝俊也察覺了!
風曦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白澤卻迅速恢復了鎮定,他深吸一口氣,對門外道:“回復陛下,乃匠作監試驗新法,偶有所得,引發小范圍靈機波動,并無大礙。詳細緣由,臣稍后具折上奏。”
門外蒼爪應聲離去。
白澤又看向還在發呆的兩位煉器大師,語氣嚴肅:“二位大師,今日之事,關乎重大,暫且勿要對外提及,此錘也需妥善收好,容后再議。”
冷疙瘩和老火頭這才如夢初醒,連忙點頭,看著那玉錘的眼神像是看親兒子,又像是看燙手山芋。
處理完現場,白澤一把拉住風曦:“走,回天機閣!詳談!”
回到天機閣,白澤立刻開啟了所有隔絕禁制,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興奮交織。
“道友,你可知方才那異動,意味著什么?”白澤盯著風曦。
風曦弱弱地搖頭:“不、不知道……”她只知道好像又闖禍了。
“意味著,‘意念引動’并非只能作用于生靈情緒,更可介入‘事物創造’過程本身!甚至能引動更深層次的天道法則共鳴!”白澤語氣急促,“這已遠超‘安撫’之范疇!此乃‘賦能’,乃至‘祈愿’之雛形!”
風曦聽得一愣一愣的。
“而陛下乃至那二位之所以關注,”白澤壓低了聲音,“并非因那玉錘本身,而是因那‘共鳴’!天道已有許久未曾因‘創造’本身而顯化如此清晰的波動了!尤其是在……這個時間點。”
“時間點?”風曦捕捉到了關鍵詞。
白澤沉默了片刻,羽扇輕搖,似乎在斟酌措辭:“洪荒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巫妖之勢,日漸緊張。西方那位,亦非安分之輩。紫霄宮講道雖止,然大能皆在尋覓更進一步之機。陛下所求,亦是如此。任何能引動天道的新途徑、新變化,都至關重要。”
風曦似乎有點明白了。帝俊這么支持白澤的研究,甚至容忍她各種作死,根本目的還是為了增強妖族實力,或者說,增強他自身掌控天道、對抗潛在威脅的籌碼?
而她,陰差陽錯地,似乎摸到了一條新路子的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