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的氣氛瞬間凝重了。
徐耀祖臉上的狂喜還沒完全褪去,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七族……斷漕運?糧船……三日不得入京?”他哆哆嗦嗦地重復著,眼珠子瞪得溜圓,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
“完了!”徐耀祖一拍大腿,整個人原地跳了起來,“大人!這下徹底完了!京城百萬軍民,三天沒糧,那是要出天大的亂子啊!”
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書房里來回打轉(zhuǎn),嘴里不停念叨著:“怎么辦?怎么辦?這幫天殺的江南佬,他們這是要造反啊!”
蘇云沒有說話。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張絲帛,那上面的字跡潦草而囂張,仿佛能看到寫信人那副得意的嘴臉。
他緩緩地將絲帛放在桌上,端起那杯已經(jīng)涼透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大人!您倒是說句話啊!火都燒到眉毛了!”徐耀祖快哭了。
“吵什么。”蘇云放下茶杯,聲音很平,“天塌不下來。”
他站起身,走到那副巨大的堪輿圖前,目光落在連接南北的大運河上,那條線,此刻像一根勒在京城脖子上的繩索。
“七族聯(lián)盟?他們沒這個膽子,更沒這個腦子。”蘇云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地圖上的“蘇州府”。“他們剛被我扒了一層皮,現(xiàn)在就是一群驚弓之鳥,哪敢搞這么大的動靜。”
“那……那是誰?”徐耀祖停下腳步,一臉不解。
“是‘觀星者’。”蘇云的語氣很肯定,“京城這場鹽戰(zhàn),他們輸了。輸?shù)貌桓市模怨芳碧鴫α恕!?/p>
他回頭看了一眼徐耀祖,笑了笑。
“這叫什么,這叫掀桌子。牌桌上玩不過,就干脆把桌子掀了,大家誰都別玩。”
蘇云拿起一枚黑子,輕輕放在了代表“京城”的位置上。
“京城的鹽,是他們的錢袋子。現(xiàn)在錢袋子被我收了,他們就想直接砸了我們的飯碗。這一手,夠狠,也夠直接。”
“大人,那我們……”
“進宮。”蘇云打斷他,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官袍,“這盤棋,對手已經(jīng)不是江南那幾個土財主了。得找真正的莊家聊聊。”
御書房。
女帝聽完蘇云的稟報,那張絕美的臉上,籠罩著一層寒霜。
“放肆!”
她猛地一拍龍案,上面的奏折都跟著跳了起來。
“一群亂臣賊子!朕待他們不薄,他們竟敢斷絕京城糧道!這是在逼宮!”
女帝胸口起伏,眼中燃著怒火。
“傳朕旨意!命羽林衛(wèi)南下!再調(diào)動西山大營三萬兵馬!朕要將這江南七族,連根拔起!滿門抄斬!”
“陛下,息怒。”蘇云躬身,聲音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