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明渾濁的眼眸驟然亮起,仿佛有精光射出!
紙上的“靜”字,筆鋒遒勁,結(jié)構(gòu)端正,更難得的是,字里行間透著一股歷經(jīng)風霜后的沉淀與堅韌,仿佛不是一個少年人能寫出來的。
那是一種……在苦難中磨礪出的寧靜。
“這字……是你寫的?”徐明靜抬起頭,目光銳利地鎖定蘇云。
“是,先生。”蘇云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以前可曾拜師學(xué)過書法?”
“回先生,未曾。”
徐明靜打量著他,衣衫洗得發(fā)白,袖口甚至有磨損的痕跡,一雙手上布著薄繭,一看便知不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子哥。
這樣的家境,恐怕連筆墨都難以負擔,更何談?wù)埫麕熃虒?dǎo)。
徐明靜心中了然,為了能踏入這私塾的門檻,這少年不知在背后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他眼中的銳利漸漸化為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
“很好。”
他放下那張紙,看著蘇云,語氣竟溫和了許多。
“你叫什么名字?”
“學(xué)生,蘇云。”
“蘇云?”
徐明靜點了點頭,眼中帶著一絲鼓勵。
“好好學(xué)。不求聞達于諸侯,起碼能憑這手字,將來混個溫飽,不受人欺。”
周圍的學(xué)子們紛紛側(cè)目,臉上寫滿了驚詫與不解。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到徐明靜先生用如此溫和的語氣對一個學(xué)子說話。
這字,真的有那么好?
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插了進來。
“先生,您可別被他騙了!”
周貫一步站出,指著蘇云,滿臉不屑,“他就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窮酸,怎么可能寫出這樣的好字?我看,這字定是他從哪里偷來,或是找人代筆的!”
徐明靜的眉頭再次皺起,看向蘇云,等待他的解釋。
蘇云卻笑了,他轉(zhuǎn)向周貫,不疾不徐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周公子說我大字不識,說我偷竊代筆,可有證據(jù)?”
“我……”周貫一噎,他哪有什么證據(jù),不過是隨口污蔑。
蘇云的目光轉(zhuǎn)向徐明靜,拱手行禮,聲音朗朗:“先生方才教誨,德行比學(xué)問更重要。學(xué)生不才,卻也明白何為禮義廉恥。”
他話鋒一轉(zhuǎn),目光重新落回周貫身上,眼神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