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靜姝靠在冰冷的圍墻下面,午間的陽光照在經(jīng)過風(fēng)霜的梧桐葉上,露出細(xì)細(xì)光影,明暗交接。
亦如她今日的心情,她今日出門前還特地描了紅妝,盼著自此后,自己就有一個圓滿的家了。
卻不曾想,這份喜悅只維持了短短半日,便被現(xiàn)實沖得七零八落。
她只想好好過日子,怎么就這么難呢?
監(jiān)獄圍墻下堆積著枯黃的落葉,散發(fā)出一股腐敗的味道,沖擊著她的鼻尖,也沖擊著她的心臟。
監(jiān)獄外是自由地,尚且有人打掃都如此不堪,那監(jiān)獄之中的環(huán)境可想而知。
淳啟哲那么愛干凈的人,每日早上都會特地剃干凈了胡須,衣衫每日都會換洗,到了這樣的環(huán)境中……
淳靜姝鼻子一酸,豆大的淚又止不住滑落下來。
從此,在她心中,再無秋日勝春朝的美感與豁達。
淳靜姝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望著高聳的圍墻,覺得自己現(xiàn)在急需跟淳啟哲見上一面,問清楚具體的緣由。
如果他是無辜的,結(jié)合前幾日顧于景在書院說的話,那么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大概率是顧于景做的。
到了遇初下學(xué)的時候,淳靜姝邁著沉重的步子,將遇初接到木棉巷,匆匆做了一份面條,扒拉了兩口。
“娘親,爹爹今天不回來用晚膳嗎?”遇初沒瞧見淳啟哲的身影,往門口看了一下。
淳靜姝看著桌子上那張空蕩的影子,眼眶一熱。
昨日一家三口還在這里笑著用膳,淳啟哲還親自做了一道水煮肉,帶著圍裙笑著問她肉嫩不嫩……
原本覺得有些擁擠的空間,在淳啟哲離開后,卻如同她的心一樣空空蕩蕩的。
“你爹爹他……”
淳靜姝聲音有些嘶啞,“他這幾日比較忙,暫時,暫時不回來了?!?/p>
遇初還小,她不想告訴他實情。
“哦?!庇龀跏涞厥栈啬抗猓瑳]有再出聲。
用膳后,遇初溫習(xí)功課,淳靜姝拿出放在枕頭中的銀票,清點了幾張。
明日要拿著這些銀票去打點,無論如何也要進去見淳啟哲。
“娘親,爹爹是不是碰上不好的事情了?”遇初不知何時來到淳靜姝的身邊。
淳靜姝數(shù)銀票的動作一頓,望著遇初關(guān)切的眼睛,那里面顯示出的是比同齡人更加懂事的目光。
“娘親,從下學(xué)到現(xiàn)在,您都心緒不寧,晚膳煮的面條還有一半是生的,我隱約覺得有什么大事發(fā)生了?!庇龀醪话驳刈ё〈眷o姝的衣袖。
淳靜姝胸口顫動了一下,“遇初,你爹爹是遇上了一些事情,不過,你相信娘親與爹爹,我們會解決好的?!?/p>
“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