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他們說得很對。
他派了一些家丁尋人,并未大規(guī)模地去找人。
他心中也覺得她最多過三日便會回到白府。
可三日復(fù)三日,離回京的日子越來越近,他心中開始不安起來。
直到,有一日,他的母親將一封絕情書拿出時,他才驚覺,江芙蕖確實是存了離開他的決心。
他母親對他說:“景兒,江芙蕖是一個貪財?shù)呐樱昧祟櫦乙磺牲S金的當(dāng)天,便迫不及待地離你而去了。
這樣的女子,一開始接近你就目的不純,你還年輕,可切莫被她誆騙了真心。何況她模樣、家世都不好,實在是配不上你。”
下人也看到江芙蕖拿著一個大袋子,離開了白府。
顧于景一口氣憋在了胸口。
她一個鄉(xiāng)野的黑丫頭,憑什么一聲不吭地跑了?
他堂堂侯府世子的價值,還比不過千兩黃金嗎?
她殫精竭慮為他治手,就是為了財嗎?
她愛慕他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嗎?睡了他就想跑嗎?
胸腔像是卡了一顆石子,不上不下,讓人無法忽視,時不時隱痛。
在黑暗的深夜,在無人的曠野,這顆石子時不時會出現(xiàn),提醒他曾經(jīng)被一個鄉(xiāng)野的黑丫頭給騙了。
因為錯過最佳尋找時機。
他再派人去找她時,卻如同大海撈針。
六年了,雖然有人時不時會提供線索,但最終都無一而獲。
像這次這么明確的消息,是頭一遭。
晚膳隨便敷衍了兩口,躺在床上睡不著,他便拉著還在打哈欠的周子龍出了門。
他倒要看看,那個六年前為了銀錢騙他的黑丫頭,現(xiàn)在……
列列夜風(fēng)拂過,吹起離人衣袂。
破曉時分,兩人終于來到了玉縣縣衙。
顧于靜面色未見半分疲勞,反而多了幾分神采。
周子龍則盯著發(fā)青的眼圈,頭發(fā)凌亂,如同打了霜的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