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紀寧這時候也來了,她沖進來擋在溫然面前:“姓薄的,你怎么還來欺負然然?然然都成這樣了,你怎么就是不肯放過她!”
“真是老天保佑,她現在已經完全不記得你了,你但凡有點良心,就以后都離她遠一點兒!”
溫然不記得他了?
溫然怎么可能不記得他?
她記得所有人,唯獨不記得他了。
薄京宴從溫然推著病房輪椅走出來的時候,神情有幾分落寞恍惚。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溫然會不記得他。
他回頭又看了一眼,發現溫然跟他對視,惴惴不安的眼神里滿是害怕。
她很怕他。
或者說,她已經完全把他當成了一個會傷害她的陌生人。
薄京宴突然有一口氣難受地壓抑在心口,上不了又下不去。
他去找了溫然的主治醫生。
醫生嘆氣:“薄總,病人跳下天臺之前受到的刺激太大,以至于神智思維完全產生了混亂,而且她跳下去之后,頭又再次受到了撞擊。
她現在的情況好像一個孩童,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恢復原來的記憶,也有可能她永遠停留在現在這種狀態了。”
在醫生看來,溫然能活下來已經算是一個奇跡了。
至于腦子,一時半會根本看不出來會不會清醒。
所以,溫然不是裝的,這個女人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記得他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荒誕與無力感,突然像潮水般朝著薄京宴滅頂而來。
他所有的恨意報復、他那扭曲又掙扎的占有欲,在這一刻,失去了全部支點,也沒有了任何意義。
他,成了一個她生命里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薄京宴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病房的,他沒有開燈,在黑暗中就像是一頭巨獸,在壓抑著痛苦的喘息。
而他青筋暴起攥緊的拳頭,也因為指關節過度用力而發出的“咔噠”聲。
不知過了多久,咔嚓一聲,似乎是玻璃杯子被狠狠捏碎。
滴答滴答,地板上開始有血跡滴落。
等蘇彎彎拿著一瓶紅酒過來時,一開門一開燈,眼前的景象將她嚇一跳。
只見輪椅上的薄京宴,大手狠狠攥著玻璃杯子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