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還未散盡,凌風便已在茅屋前的空地上練起了拳腳。一招一式間,勁風呼嘯,卷起地上的落葉打著旋兒。體內(nèi)那股溫熱的暖流奔騰不息,沖擊著《潛龍訣》第一層的最后一道屏障,只差臨門一腳便能踏入第二層境界。他收勢吐氣,目光如電,掃過遠處蜿蜒的山路——今日,怕是有“客”要來。
“風兒,吃飯了。”凌慧端著熱氣騰騰的陶碗走出茅屋,碗里是金黃噴香的蛋餅。靈麥粉混合著搗碎的野果泥,攤在燒熱的石板上,煎得兩面焦脆,內(nèi)里軟嫩,再撒上一把翠綠的野蔥花,香氣撲鼻。
“姐,今天這蛋餅真香?!绷栾L接過碗,咬了一大口,麥香混合著野果的酸甜在口中化開,驅(qū)散了清晨的微寒。
“是風兒找的野果好。”凌慧笑著,又遞給念兒一小塊,“慢點吃,燙。”
三人正吃著,凌萍瘦小的身影急匆匆地從村口方向跑來,小臉煞白,上氣不接下氣:“風哥!不好了!孫……孫財主帶著人往這邊來了!趙嬸……趙嬸也在!”
凌風眼神一凝,果然來了!他放下碗,神色平靜:“萍丫頭,別慌。進屋去,和你大姐、念兒待在一起,無論聽到什么都別出來。”
凌萍緊張地點點頭,跟著凌慧和念兒躲進了茅屋。
凌風走到屋前空地中央,負手而立。他目光掃過自己精心布置的“家當”——屋檐下掛著幾串油光發(fā)亮的臘腸,墻角堆著幾塊熏得金黃的臘肉,旁邊還放著半袋敞開口的靈麥面粉,白花花的面粉在晨光下格外顯眼。這些都是他故意擺在外面的“餌”。
不多時,村路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人聲。只見王財主腆著肚子,帶著幾個手持棍棒的家丁,氣勢洶洶地走來。趙春花和王翠花一左一右跟在王財主身邊,趙春花臉上帶著惡毒的得意,王翠花則是一臉諂媚。
“王老爺,您看!我沒說錯吧!”趙春花指著凌風茅屋前掛著的臘肉臘腸,尖聲叫道,“這傻子哪來的錢買肉?肯定是偷了您家糧倉的糧食去換的!還有那白面!咱們村誰家能吃上這么精細的白面?不是偷的您家的,還能是哪來的?”
王財主瞇著小眼睛,貪婪的目光掃過那些油亮的臘肉臘腸,又落在白花花的靈麥面粉上,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這年景,別說臘肉,就是普通糙米都金貴,這傻子門前掛的肉,比他家過年吃的還好!還有那面粉,雪白細膩,一看就是上等貨!
“凌風!”王財主清了清嗓子,擺出威嚴的架勢,“趙氏告你偷竊我王家糧倉糧食,可有此事?!”
凌風神色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王老爺,您家大業(yè)大,糧倉想必守衛(wèi)森嚴。我一個住在山腳破茅屋的‘傻子’,怎么進去偷?飛進去嗎?”
“你……你少狡辯!”趙春花跳腳道,“不是你偷的,你哪來的錢買肉買面?你哪來的本事打到這么多獵物?”
“是啊是?。 蓖醮浠◣颓?,“王老爺,您看他這茅屋破破爛爛,可吃的用的比地主老爺還講究!不是偷的,難道是天上下肉雨了?”
王財主也覺得有理,沉下臉:“凌風,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他身后的家丁立刻上前一步,棍棒指向凌風。
凌風絲毫不懼,反而上前一步,指著屋檐下的臘肉臘腸:“王老爺,您見多識廣,您仔細看看,這些肉,是家豬還是野豬?”
王財主一愣,湊近幾步仔細看了看。臘肉紋理粗獷,肥瘦相間,皮厚毛粗,確實是野豬的特征。家豬養(yǎng)的肥,皮薄毛細,做不出這種臘肉。
“這……是野豬肉?”王財主有些遲疑。
“正是?!绷栾L朗聲道,“這是我前些日子在山里獵到的野豬,自己熏制的臘肉臘腸。至于這面粉……”他走到墻角,抓起一把麥粒,攤在手心,“王老爺,您再看看,這麥粒的形狀、色澤,跟您家糧倉里的麥子一樣嗎?”
王財主湊近細看。只見凌風手中的面粉顆粒飽滿圓潤,色澤金黃透亮,帶著一股奇異的麥香,比他家糧倉里那些干癟發(fā)暗的麥子不知好了多少倍!
“這……這是什么麥子?”王財主驚訝地問。
“這是我機緣巧合,在深山里一處谷地里發(fā)現(xiàn)的野麥?!绷栾L面不改色地扯謊,“那地方偏僻,野麥長得極好,我便采了些種子,自己在里面開荒種了點。產(chǎn)量不高,但磨出的面粉還算細白。怎么,王老爺,您家糧倉里也種這種野麥?”
王財主被問得啞口無言。他家糧倉里都是普通的家麥,哪有這種品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