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宮內殿。
熏香中似乎都混合著血腥氣,熏得人太陽穴突突直跳。
太后端坐在鸞鳳椅上,護甲有一下沒一下地叩著青玉案幾,那”嗒、嗒”的聲響仿佛催命符般壓在眾人心頭。
婉棠跪在冰涼地上,膝下金絲團花軟墊早已被抽走。
許洛妍和王靜儀也同樣如此,許清歡被處決,她們也嚇得跪著。
這一跪,已是一個時辰了。
膝蓋的刺痛順著脊梁爬上來,她不著痕跡地咬了咬下唇,嘗到一絲鐵銹味。
”婉嬪也著實冤枉。“楚云崢突然開口:”先起來吧。”
李萍兒和秋菊如蒙大赦,連忙上前攙扶。
婉棠起身時踉蹌了一下。
她行禮的姿勢依舊標準,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發抖:”臣妾謝皇上體恤。”
太后和皇后掃了一眼,并未多言。
太醫院院首恰在此時疾步進殿,官帽下的白發被汗浸得透濕。
”稟太后、皇上,祺貴人性命無礙,只是……”
他喉結滾動,伏得更低,“胎兒未足一月又逢劇毒,今后恐難……”
”必須生下來!”太后震怒。
院首的額頭死死抵住地面,再不敢多言半字。
蕭明姝看著太后轉向自己的凌厲目光,那眼神仿佛能殺人。
”若后宮再不得安寧,”太后每個字都冷得可怕,”哀家不介意親自肅清。”
“到時候莫要怪哀家,削弱了你的權利。”
蕭明姝跪下的動作行云流水:”臣妾惶恐。”
她低頭時,一縷碎發從朝陽五鳳髻滑落,正巧遮住眼底翻涌的暗色。
楚云崢適時起身:“兒臣信皇后能妥善處置。”
他虛扶太后手臂的姿勢恭敬又親昵:“母后勞累整夜,兒臣送您回宮。”
太后凌厲的眉目終于稍霽:“也好,皇帝你也去看看祺貴人罷。”
【渣渣龍和太后又要去嘀嘀咕咕,商量朝政上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