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剛貼到耳邊,蘇國興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就像尖銳的針,狠狠扎進她的耳膜:“蘇婉清!你到底背地里做了什么好事!”
蘇婉清下意識皺緊眉頭,指尖攥著手機微微用力。
這段時間,她確實在搜集蘇家的證據,可那些動作都極為謹慎,并未對蘇氏集團造成實質性的沖擊,蘇國興為何會如此暴怒?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蘇國興的怒吼就再次傳來,語氣里滿是不甘與怨毒:
“你以為找人脈給我施壓,我就會把蘇氏拱手讓給你?做夢!就算蘇氏徹底破產,我把它砸爛了、燒了,也絕不會給你這個白眼狼!”
“還有當年!你媽瞿書儀當年是心甘情愿把瞿家的財產交還給我的!那是她欠我的!你憑什么現在跳出來要回去?你這個賤人,跟你那個不知好歹的媽一樣,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賤人”兩個字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蘇婉清的心臟。
她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母親瞿書儀的模樣。
母親一生善良純粹,從未有過半分害人之心,在蘇國興嘴里,卻成了如此不堪的存在。
蘇婉清的聲音瞬間冷得像冰,每一個字都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心甘情愿?”
“蘇國興,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當年若不是你用花言巧語騙她,若不是你偽造證據謊稱蘇家急需資金周轉,她會把瞿家世代相傳的財產交給你?”
她深吸一口氣,胸腔里翻涌的憤怒幾乎要沖破理智,
“她掏心掏肺對你,把你當成可以托付一生的人,你現在卻用這種字眼詆毀她。你但凡還有一點良心,就不該說出這種豬狗不如的話!”
“我不知道你說的施壓是什么事,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蘇婉清的語氣漸漸平靜下來,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瞿家的一切,本就不該落在你這種人手里。我會繼續搜集證據,用最正當的法律手段,一點一點拿回屬于瞿家和屬于我母親的東西。你最好做好準備。”
掛了電話,蘇婉清將所有心緒壓回心底,一頭扎進了兩件事里。
一邊加緊搜集蘇氏與瞿家當年的往來資料,一邊全身心投入實驗室的算法研究。
他們正在攻堅一個足以改寫現有醫療史的新項目,研究內容深奧復雜,投入更是天文數字,蘇婉清不敢有半分松懈。
接下來的半個月,她幾乎以實驗室為家。
每天除了短暫的吃飯、睡覺,其余時間全撲在數據推演與模型調試上,連陪伴謝可欣的時間都被壓縮得所剩無幾。
而蘇氏那邊,在多方隱秘力量的持續打壓下,終究是撐不住了。
表面上看依舊維持著運轉,內里早已是一團亂麻。
各大股東紛紛發難,聯名要求蘇國興卸任總裁之位,吵著鬧著要他退位讓賢。
沒人知道,這背后既有謝閆塵暗中調動的資源,更有許江不動聲色布下的棋局。
再次接到蘇國興電話時,蘇婉清正一手叼著半塊三明治,一手飛快滑動鼠標,眼神死死鎖定著電腦屏幕上跳動的數據流,連屏幕上跳動的來電顯示都沒顧上看,隨手便接了起來。
“蘇婉清,你狠……你贏了。”
電話那頭,蘇國興的聲音疲憊得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沙啞干澀,比之前蒼老了不止十歲,“找個時間,我們去簽股權轉讓合同。”
蘇婉清猛地一愣,嘴里的三明治差點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