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枝話音未落,廳堂內便“哐當”一聲脆響炸開!
沈旻手中的青瓷茶盞脫手落地,碎片濺得滿地都是。
滾燙的茶水潑在他淡青色錦衣袍角,燙得他猛地站起身。
抬腳時不注意在踩青瓷碎片上,又發出“喀嚓”的破裂聲,在寂靜到令人窒息的廳堂內顯得格外刺耳。
因震驚站起來的沈硯珩與沈朝昭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但這話是他們母親提出來的,多年的默契促使他們沒有作聲,反而同時瞪向唯二的外人沈旻。
在他們兄妹兩人的施壓下,沈旻一張俊臉憋得通紅,張了張嘴,發出無聲哀鳴。
他不是故意的,他是真嚇著了。
將侯爺剔除沈家族譜?
這得多大的恨意。
“南枝,這,這樣不妥。”
沈二叔同樣也震驚地站了起來,心口突突直跳。
孟南枝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語氣稀疏平常,“有何不妥?”
“卿知他是我們沈府的家主,乃是經過備案的侯爵,這……”
沈二叔左手緊緊握住檀木椅的把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手背略有發枯的皮肉下青筋鼓起。
沈家后輩無力,青黃不接,沈卿知已經是他兄長當年能挑出來最適合繼承爵位的子嗣。
這些年沈卿知繼承爵位成為鎮北侯后,雖然沒有大功,但也無過。
還將沈家慢慢撐了起來,不少旁枝都靠著他的蔭庇才得以安身立命。
如今孟南枝提出將他從沈家除名,這不僅是簡單地辱沒門楣,更是要斷了整個沈氏宗族的體面。
再說古往今來,只有侯爺將族人除名,哪有反過來族人將侯爺除名的。
這簡直倒翻天罡。
孟南枝面上生了笑,只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沈二叔,家主如何,侯爵又如何?你當了解他并不能護沈家周全,為沈家謀得長遠發展。他一心想要將陸箏箏納入沈家族譜,就算沒參與劫獄,你敢說他對劫獄之事就一丁點都不知情?”
沈二叔在孟南枝的質問中沉默下來。
他敢確認沈卿知沒那個魄力去劫獄,但他真不敢肯定地說沈卿知他一丁點都不知情。
在他心里,沈卿知已經完全被林婉柔那個女人給哄得失了心智。
一心認為陸箏箏能攀上奕王。
萬一,萬一沈卿知要是真知情。
他不敢相像會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