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落木桶,濺起水花。
孟南枝唇角彎了彎,抬眸看向謝歸舟,“謝小叔,喜歡釣魚嗎?”
再稱“小叔”,疏離之意已經明顯。
謝歸舟僵硬地瞥開視線,喉間滾動,“不喜。”
他只想做她鉤上的魚。
孟南枝也沒真想知道他的答案,輕笑道:“我爹也不喜歡?!?/p>
謝歸舟頷首,“我知道?!?/p>
太傅以前沒有釣魚的興致,一切皆是為了她。
孟南枝目光落在平靜的水面上,“我是從這里回來的?!?/p>
謝歸舟再頷首:“我知道?!?/p>
從她回來那日,他便調查了太傅所有的行程,那日太傅只來了這里。
孟南枝抬頭看了眼陰沉沉的夜空,一如她曾經看到的巨幕,“我是為了父親和修兒他們三個回來的?!?/p>
謝歸舟蜷了蜷手指,“我知道?!?/p>
孟南枝眸色依舊平靜,“我沒有再婚的想法。”
謝歸舟指尖微顫,“我知道?!?/p>
他知道,她的想法,她的顧慮,他都知道。
話已說明,孟南枝盯著水面,靜默了片刻,將魚桿收起,“回吧?!?/p>
再晚,只怕父親他們該著急了。
謝歸舟順從地拎起裝魚的水桶跟在她后面,幫她裝上馬車。
孟南枝抬腳進入馬車時,突然抬頭環顧了下四周。
空蕩蕩的,并未看見他的坐騎,再低頭瞧了眼他沾滿泥濘的靴面,才垂眉進車落坐。
謝歸舟,他,是徒步來的。
待聽到阿貴跟謝歸舟告辭時,不禁暗嘆口氣,撩開簾子道:“謝小叔,天色漸晚,坐上馬車一起回吧。”
謝歸舟唇角揚了揚,又瞬間壓下去,抬步輕巧地上了馬車。
他身材比父親和長子都要高大,甫一進來,孟南枝便感覺車內空氣稀薄了許多,那連松脂香都壓不住的血腥味更濃了些。
孟南枝點上燭火,才發現到他黑色錦衣下,右臂位置比其他地方要深一些。
她眸色微凝,輕聲問道:“你受傷了?”
“無……”謝歸舟下意識地想將右臂往身后藏,似想到什么,突然伸出左手撫上右臂,道:“去抓嫌犯時中了一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