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侍郎夸贊是犬子的榮幸。”既然提到長子,孟南枝便順水推舟道:“不瞞你說,我今日帶犬子過來,正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曹景行聞言側過頭來看她,眸中全是笑意,“南枝姐但說無妨。”
孟南枝拿出求人辦事的態度,微微屈身,施了一禮,“南枝想請曹侍郎幫犬子指點一下拙作。”
曹景行將她虛扶起來,“南枝姐怎么如此客氣,賢侄的事我自當盡力。”
曹宛清站在鏤空的墻后,目睹了全部過程,恨弟不爭氣地走了過來,“南枝,你來啦。”
孟南枝淺笑福禮,“宛清姐。”
沈硯修也跟著同曹宛清見禮,“宛清姨。”
“以前怎么沒發現你手腳這么利索?”曹宛清笑睨了他一眼。
沈硯修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愣了一息才靦腆地笑了下,“是謝將軍教的。”
沒想到長子會這么回話的孟南枝,腦子里瞬間閃過謝歸舟教導長子武槍的畫面。
謝歸舟之才,滿京認可。
曹宛清聞言倒是贊揚了一番,“謝將軍武藝超群,能得他親自指教,倒是你的福氣。”
沈硯修微微頷首,面上帶著幾分謙遜,“謝將軍教導有方,我也只是學了些皮毛。”
眼見他們越說越遠,曹景行眸色微動,對孟南枝道:“辛苦南枝姐同姐姐一起操持宴會,我先帶硯修去書房。”
孟南枝頷首,轉身對長子沈硯修鼓勵示意。
沈硯修對她和曹宛清分別輯了一禮,步伐既雀躍又忐忑地跟在曹景行身后。
到了書房,待曹景行坐下,沈硯修才取出謄寫的文章,雙手捧著遞給他。
曹景行接過,略一細看,但見字體工整,骨韻有致,眼底閃過一絲贊許,溫聲道:“你且坐,我細看下。”
怕站在身前影響他,但又不敢真的坐下去失了禮節,所以沈硯修只坐了五分之一的凳面。
曹景行慢慢翻閱,半晌,他才抬起頭,目光落在眼前變得拘謹的少年身上,微微笑道:“字句工整,立意亦有可取之處。但辭采過于華茂,有太多堆砌之痕,而且例證略舊,缺乏新意。”
沈硯修聽得極為認真,被夸時還有些高興,到后面就只剩下喪氣了。
待曹景行話音落下,他連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禮,“多謝曹侍郎指點,學生回去定當好好修改。”
曹景行擺手讓他起身,給予鼓勵,“不必如此多禮,你這文章雖有不足,但也能看出你平日里下了功夫,只要多加歷練,假以時日,必有所成。”
在他眼里,眼前的少年郎還是被打磨得太少了。
沈硯修面露喜色,“學生定不負曹侍郎期望。”
待曹景行與沈硯修離開后,曹宛清同孟南枝笑道:“打你回來,這修兒倒是越發懂事了。”
長子改變得到好友認可,孟南枝抬了抬下巴,自信明媚,“那是我的孩子本來就懂事。”
“是是是,你的孩子都隨你,哪有不懂事的道理。”曹宛清笑拉住她的手,往客院走,“戲臺子剛搭好,你快來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