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顏十九的身世背景,云琛從前好奇問過幾次。
他不太愛說,每每提起都一臉晦色,云琛便閉口不問。
自從他風寒高燒,夢話里說出童年傷痛往事后,云琛就更不多言了。
對她來說,尊重并不觸碰一個人的傷疤,是做鐵哥們兒的本分。
然而顏十九卻問了她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云琛,你會喜歡我的母親嗎?真希望能聽見你叫她一聲‘娘’。”
云琛答不上來,顯然從來沒考慮過“婆媳關系”這個千古難題。
見婆婆?叫娘?她與顏十九本就是假裝成婚,哪里喜歡不喜歡呢?
她很快將這事拋之腦后。
接著半個月后,顏十九突然告訴她一個消息:
說是東炎的神醫三王爺和其生母趙太妃私服游歷楠國,途徑京都城,為不引人注目,不想住皇宮或驛館,像借某府宅下榻。
一聽炎朗要來,云琛很高興,滔滔不絕地說起炎朗多次為她調養身體,還曾經因她拜托而醫治了顏十九“傻子”的事。
有這些舊情誼在,云琛立馬攛掇顏十九去邀請炎朗和趙太妃來顏府下榻。
作為顏府名義上的“女主人”,她花了整整十天,帶領顏府上下所有人,將整個顏府洗刷一新,收拾得漂漂亮亮。
待炎朗和趙太妃在一大群護衛的簇擁下,踏進顏府的時候,只見寒冬最冷時候,別人家的院墻,包括皇宮里都是屋頂墻頂到處堆雪。
只有顏府捯飭得干干凈凈,墻面上結著一層薄冰,一看就是多次用水刷墻造成的。
顏十九與云琛并肩站在前院里,男的身形高大俊美非常,女的高挑俊俏,眉眼彎彎。宛如一對天造地設的壁人。
云琛一如往昔,笑得溫暖又潔凈。
此時炎朗正扶著趙太妃跨門檻進門,乍對上那笑容,不免心頭一跳,手里不穩,扶得趙太妃手臂微微一歪。
趙太妃看看云琛,又看看身邊的炎朗,最后將目光落在笑意盈盈、裝得一臉客套得體的顏十九身上。
趙太妃安撫似的拍拍炎朗的手,語氣別有深意,用最輕的聲音道:
“從收到消息要我們來的那天起,你就成日心不在焉的,太想你弟弟了么?如今可算見到了。你知道的,他是個霸道性子,別惹他生氣,那樣對你不好。”
“是,母親。”炎朗回答。
母子二人雙雙進門,與顏十九假模假樣客套寒暄。
趁顏十九為表歡迎、親手攙扶趙太妃進大廳的功夫,云琛停住腳步,與落在后面的炎朗并肩。
打量他如今已長成十七八歲清俊少年的模樣,通身氣質淡漠,瞧著跟個性格孤傲的叛逆少年似的,她覺得欣慰又好笑,熟稔地用肩膀搗搗他:
“喂,不到一年而已,你就十八歲啦?長慢點吧,否則馬上就比我年紀還大了,而且長太快容易‘生長痛’的。”
炎朗目光盯著顏十九的后背,生怕他回頭看見自己與云琛親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