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麻喇姑思索再三,才問道:“主子,您為何總是與榮妃過不去?”
雖然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概率不大,還真不至于太皇太后著重提起。
而且,太皇太后每回都以最大的惡意揣測榮妃,蘇麻喇姑過去可是從未見過太皇太后這般執(zhí)拗的樣子。
太皇太后幽幽吐出一口氣,道:“哀家總覺得這個馬佳氏太過邪性了,她身上的氣息令人不適,讓哀家想起了當(dāng)初的董鄂氏。”
蘇麻喇姑一驚,隨后又放下剛剛懸起的心。她看了看四周,確定殿內(nèi)只有自己和太皇太后兩人,門口的奴才不敢探頭探腦,才壓低聲音道:
“這些年,榮妃從未做過出格的事,除了那副不似在人間的容貌,以及令人意外的對其他皇嗣的過于包容之外,與普通人無異。
美貌雖難尋,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榮妃也不是唯一的特例。
至于后者,您不是一直都不太相信嘛,或許就像您想的那樣呢。
即便是真的,一顆赤子之心而已,這世上多的是,只不過大多都被紅塵濁氣污染。”
榮妃的這顆,失去了帝王寵愛的庇佑,也不知還能保持多久。
蘇麻喇姑接著道:
“而當(dāng)年的董鄂氏,格格,咱們都清楚,她的來歷有蹊蹺,這些年咱們私底下找尋到的和她一樣的人,哪個不是行事荒唐出格。
即便是其中那一兩個確實有些奇異能耐的,有些小聰明,知道隱藏自己的,也沒什么城府,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暴露妖異之處。
如果榮妃真的和董鄂妃一樣,怎么可能十幾年都不漏出任何破綻?
旁的不說,就是她自己家里的那個小丫頭,之前都是藏得好好的,可是面對入宮的機會,不就忍不住對親姐姐下手?”
“說不準(zhǔn)就是兩人為了榮華富貴起了內(nèi)訌呢,只是馬佳氏技高一籌罷了。”
“您這就有些耍無賴了,當(dāng)初咱們不是派人查過嗎?榮妃在家中時一直都很‘正常’,只是在頭破之后沒有那么活潑了。
就連那原本被診斷說會留疤的傷口痊愈了,咱們都查證過,純粹就是榮妃好運,生了一副不易留疤的體質(zhì)。”
蘇麻喇姑笑著說完之后,又嚴肅道:
“其實,榮妃即便有問題,也無足輕重。從前她尚有萬歲爺?shù)谋幼o,可是如今呢?您難道害怕處置不了她嗎?
這也是為什么奴婢一直勸著您不必總是為了榮妃擔(dān)憂,實在是沒有必要啊。
反倒是這一次的幕后之人才是咱們眼下最該擔(dān)心的,這宮里竟然還藏著這樣一個敵人,能在不知不覺中算計您,還成功了。
即便不足以讓您傷筋動骨,也足夠惡心人了。”
最讓蘇麻喇姑擔(dān)心的是此人的身份,他會是萬歲爺嗎?
無論太皇太后之前有過什么想法,畢竟沒有真的已經(jīng)對萬歲爺下過手,即便祖孫兩人的關(guān)系逐漸疏遠,但始終沒有走到那一步。
可是,如果真的是萬歲爺,那雙方就相當(dāng)于直接撕破臉了,太皇太后的晚年注定不會安寧。
可如果不是萬歲爺,對慈寧宮來說也未必是個好消息。
這證明,對方在宮宮的勢力遠比她們想象中的還要強大,隱藏極深,甚至躲過了太皇太后和萬歲爺?shù)难劬Α?/p>